开背,入油锅滚一滚。再用热油爆香姜片、蒜瓣、葱头,猛火快炒,至虾壳金黄酥脆。”
“接着,加入川椒,以及南边海上的一种植物,叫作辣椒。”
“这些调料和虾子一起在锅里炒,香气四散流窜,引得人口水直流。”
“那做好了的虾,虾肉紧实弹牙,壳却脆得一嚼就碎。味道嘛,辛辣中透着微麻,椒盐的咸香中又有虾的鲜甜,越嚼越上瘾!”
“这时候,你再配一杯甜甜的、叫作可乐的冰饮。哎呀,那滋味,就是让你去当仙女,也不愿意啦!”
团团听得呆了,哈喇子一滴一滴,全落在竹篓子里。
她登时一个激灵:“那还说什么呀,阿姐!横竖这虾也不少了,咱们就叫虎子哥上来,一块儿回去做吧!”
江清澜却摇了摇头,她上哪儿去找辣椒和可乐去?
“这是阿姐在书上看到的。那个叫辣椒的东西,咱们也找不到呀。”
不过,后几日,江清澜用茱萸代替辣椒,以冰镇薄荷水代替可乐,也捯饬了一款改良版的椒盐干锅虾。
团团吃得心满意足。
这是后话。
此时,她们哪里知道,自己关于虾子的吃经,已被人听了去。
天擦擦黑,朱明就上蹿下跳,要拉谢临川、陈跃去游西湖。
他说近日新得了个唱小曲儿的,吴侬软语,好听得不得了。
陈跃没赴约,推说晚上要陪夫人乞巧。
谢临川倒去了,耐着性子在画舫上听了一会儿,只觉头昏脑涨、哈欠连天。
岸边清风徐徐,倒还爽利些,他抬脚便走。
“哎,流光,”朱明急哄哄追上岸,“你跑啥呀,专为你准备的!”
谢临川白他一眼,充耳不闻,一径离开。
石桥上,正在举行乞巧比赛,笑声四散,他只觉吵闹。在岸边溜达一阵,他那颗躁动的心,才略平静了些。
举目四望,忽见不远处的浅滩边,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他立时一怔。这下子,脚下像生了根似的,走不动了。
他自来耳力过人,无须刻意,两个女娘细碎的私语,就随风灌入耳朵。他莞尔一笑,心道:
果然是开饮食铺子的,人家都来乞巧拜月,你们竟来抓虾,连怎么吃都想好了。
不知该说是真性情得可爱,还是说懒散好吃?
辣椒、可乐,又是什么东西?他怎么没听过?
他有些日子没去杏花饭馆了,今日偶然一见,有些恋恋不舍。
抓虾三人都拎着篓子走远了,他的目光还钉子一般,钉在那缃色暗影上。
朱明见状,嘿嘿闷笑半晌,回过味儿来,又急得跺脚:
“流光呀,你自来果决,怎么这事儿犯起了糊涂?这么久了,还不动手呀?!”
三人的欢声笑语逐渐远去,谢临川才回过神来:“动什么手?”
朱明努努嘴:“弄回去当……”
“住口!”谢临川断然一喝。
朱明审时度势:“行行行,不提就不提。”
仍旧小声嘀咕:“我说,流光,这事儿你真得听我的。女人啊,身子给了谁心就给谁,感兴趣就早些上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朱明唠叨半晌,听不见回音,就抬头一看。
方才抓虾的三人早没了影儿,柳树下却有个黑咕隆咚的影子。
谢临川看得拧起了眉。
朱明也望了望:“谁啊?”
“你觉得像谁?”谢临川想到了什么。
“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应该是个男人。”
谢临川的语气中含了些冷意,轻轻吐出两个字:“陆斐。”
他的眼神极好,绝不会看错。
陆斐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这是第二次了。
“啊!”朱明惊诧,“他在这儿做什么,宝庆公主又不在。”
晚风拂过岸边垂柳,送来清凉,也吹得酒肆竹竿上高挑的酒旗招摇。
谢临川脑中蓦然出现“杏花饭馆”四个大字,忽的眼神一凛。
但想到朱明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在,他便隐忍不发。
强压着心中激荡,直到回了府,他才对平林道:“你去查一查,江娘子的出身。尤其是,她跟陆家有什么关系。”
平林心道:上次爷令我去,忽又说算了,这次再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卦。既然如此,我且等一等。
他便躬身回禀道:“是,奴明日便去。”
然而,谢临川的反应立即让他知道,今日不同往日。
他的眼睛里似乎跳动着火焰,欲要喷薄:“不,你即刻就去!”
第35章 冷淘水饭梅子姜
◎提亲◎
江清澜一行四人从西湖回来,大人累得够呛,两个小孩子却还兴奋着。
虎子教团团,用手指轻轻地揉大黄狗的头。
大黄狗被拴在树上,闲了一天,这会子,有人陪它玩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厨房里,江清澜掀开食盒一看,还有些店里剩下的卤肘子、卤海带结。
往盘子里一装,就是一个菜。
方才,在路上买了些槐叶冷淘,还有捞的不少虾,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着。
不若,做个鲜虾浇头的冷淘吃?
这些日子,卤肉和拌菜吃得多,其他口味的菜色就少了些。王蕙娘素来爱吃鱼鲜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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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虾冷淘是不会错的。
她对着窗户喊:“虎子,让你娘别做饭了,咱们在院子里一块儿吃。”
“得嘞——”
见虎子丢开狗,和团团手拉手,高高兴兴地往他家院子去传话,江清澜便开始做晚饭。
所谓槐叶冷淘,就是槐叶汁掺入面粉中,做成的绿色凉面。它还有个雅致的名字——翡翠面。
这种面起源于唐代,杜甫《槐叶冷淘》诗云:“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
方才小贩儿那里的槐叶冷淘,有现成的熟食卖,也有可带回去自己煮的生食。
做面食,要发面、揉面、擀面、切面,江清澜从来懒得弄。连上次请王蕙娘母子吃的牛肉面,也是在外面买的。
但有这种现成的,她可不会放过。
冷淘小贩儿那儿的浇头比较少,除了基础版的盐、麻油、醋,再有的,就是一点儿肉丝。江清澜嫌这些浇头不好吃,索性买了回去自己煮。
夏日嗦面,酸辣口味儿清爽解腻,去暑消夏,是为上品。
她便将茱萸酱用菜籽油煎得香香的,加入醋、酱油、熟芝麻,再挤上一些柠檬汁,调成酸辣汁。
方才虎子抓了一篓子虾,正新鲜着,做白水虾吃正好。便只在滚水里汆几汆,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活虾的鲜甜。
很快,四碗槐叶冷淘就上了桌。
白瓷宽碗里堆着绿色的、一指宽的面条,带来的是春天般舒爽的气息。
面条的上方,堆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小冰球,正冒着丝丝冷气。瓷碗被冷气催染,边缘结了一溜儿水珠。
每碗面旁边,都摆了两个小碟子。一个装着混了葱、姜、蒜粒的柠檬茱萸酸辣汁;另一个则堆着剥了壳、挑了虾线的大虾仁,个个白嫩可人。
虎子自来喜欢吃面。见状,他把两个小碟子里的东西,往自己面前那个海碗里一倒,抄起筷子乱拌了几下,立马簌簌地嗦起面来。
这面条又厚又宽,像刀削面一般,很有嚼劲儿。因为加了槐叶汁,略带一点儿苦味儿。
但每*一根面条都裹了酸辣汁。再者,鲜虾实在清甜。那一点点苦味反而被掩藏了,只剩下满嘴的清爽。
团团嘴巴小,却也想学虎子那般大口吃面。她把自己塞得两颊鼓鼓,跟个包子似的。小嘴儿上,还沾了一圈儿油乎乎的汁水。
江清澜、王蕙娘两个看了,觉得好笑,又怜她可爱。她们便不说破,只安静地吃面,说些生意上的琐事。
时间还早,他们没有关院门。这样,从西湖那边吹来的凉风也更多些。
四人都在关心吃事,却听一声浮夸造作的声音响起:“江娘子,大喜事啊!”
四人一怔,抬头看去:一身大暗红色衣裙的胖妇人,正站在院门口,脸上谄笑、眉头堆欢。
这人自来熟得很,无需人招呼,就径直扭着腰进来了。
她笑得脸上堆起了褶儿:
“哟,来得不巧,耽误娘子们吃饭了。妾姓周,是衙门里的官身媒婆,这厢,是给江娘子道喜来了。”
她那一双眼睛在四人身上来来回回地转,鬓边一朵大红花,随着说话声一抖一抖的。
最终,她把眼神停留在江清澜脸上,大红花便也不抖了。
王蕙娘反应最快,搁下筷子,笑了两声:“大喜事!大喜事!周姐姐请这方坐!”
说罢,她迅速把碗筷一收,又把虎子、团团拎起来,往外面赶:
“你们两个泥猴儿,在西湖边玩泥巴,玩得身上脏兮兮的。走走走,去我院子里换。”
虎子的卤肘子还没吃完呢,当下把剩下的全部往嘴里一刨,成了个怂里怂气的小油嘴。
团团倒是不馋,只也不肯走,呆呆地盯着她姐姐。
王蕙娘不含糊,一手揪着虎子的耳朵,一手抱着团团,飞快地往外走。
三人不见了影儿,团团那声音还远远传来:“婶子,你院子里没我的衣服……”
这院子里,只剩了江清澜与周媒婆两人。
经历过起初的惊讶后,此时,江清澜已镇定下来了。不就是相亲?事主儿还不在场,有什么好怕的?
她面不改色,微笑着问:“娘子为谁而来?”
周媒婆脸笑成了朵花儿,心道:此人一点儿也不害臊,果然有两把刷子,无怪乎那小郎君喜欢。
“便是高郎君。”
一听是高安,不知怎的,江清澜心中松了口气。好歹是那个纯情小少年,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哟,高中生这是动真格的了。
媒婆不觉她脸色变化,细细说道:“教妾身看啊,江娘子与高郎君是极为般配的。”
“高郎君是庐州人,家里是做干货生意的。如今,有三间铺子。”
“高家人口也简单。高郎君父亲已逝,母亲身体不好,上面有一个阿姐,已经嫁人了。江娘子跟了他,去了就是当家主母,那是享不完的福。”
“另外一个,高郎君的叔父是梨春园的管事,这江娘子你是知道的。”
“以后啊,高郎君打算把家里的干货铺子开到临安来,有他叔父的关系,那不是哗哗的银子,直接往兜里装?”
江清澜听罢,点头:“高郎君家里条件不错、人也和气。”
周媒婆一听,自以为媒钱到手了,乐得语调都拔高了:“江娘子这是应了?”
江清澜眨眨眼,摇摇头:“高郎君怕是不知道妾的身世?”
周媒婆懵懵然。
让她来提亲的是个小郎君,还没说话脸先羞红了。
他只说江娘子父母双亡,与幼妹一起生活,在府署立了女户。其他的,恐怕他并不清楚。
江清澜也细细道:
“妾的父亲犯了事儿,让官家判了流放,父母待罪而死。而妾,之所以还与妹妹留在临安,立了女户,是因为,妾与夫家和离,是单寡之身。”
媒婆一丝笑意僵在脸上。
如今,虽说和离妇人再醮不难,但也讲究门当户对。鳏配寡,死了老婆的配二嫁妇。
高郎君好好一个未婚男,还有恁多家财,如何能娶和离之妇?
其实,她一进院子,见江清澜的装束打扮,不似未婚女子,颇有些怀疑。但记起高郎君说她是女户之身,也就释然了。
立女户之人,都打扮得极为朴素,其中,既有未婚者,也有再醮者。
不曾想,江娘子的身世竟然差成这样……
周媒婆腾一下站起来:“这……这……我回去再与高郎君商量商量。”
这下子,她那胖胖的身子颠颠地往外,跑得比兔子都还快。
……
送别周媒婆,江清澜去隔壁院子接团团。
不曾想,小家伙居然已经趴着睡着了,亮晶晶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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