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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七夕◎
“是玉春新科,最近一直焚这个。”她故作镇定,一边回答,一边转回身继续做方才的活。
她垂着眼,用香铲平稳的把多余的灰铲出来,压平炉中乱灰,最后把香饼放了进去,点燃。
青烟起,香气四溢,祝无执看着她神态如常的焚香,细细分辨后,确定这气味和前些日子熏香的味道一样,并无异常。
他散去大半怀疑,笑道:“连着用这么多天也不换,看来这香很得你喜爱。”
温幸妤听得心里一紧,她面色不改,用毛刷把旁边的粉末扫干净,盖上炉盖,转过身笑看着他:“初秋天,暑气未散,就想着焚些气味的清雅的香。”
女人站在熏炉前,身后香烟袅袅升起,她一身月白大袖广绫银线裙,眉眼沉静,唇角微弯,看起来好似寺庙里供奉的菩萨,叫人觉得亲近又遥远。
也不知是那熏香的作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祝无执不喜欢这种感觉,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原来如此。”
“日后添香这种事交给婢女干即可。”
温幸妤不明所以,觉得他或许是公事不顺,故而看哪儿都不顺眼,处处挑刺。
她敛下不耐,面上柔顺乖巧:“我知道了。”
祝无执嗯了一声,说道:“去净手,准备用饭吧。”
温幸妤点点头去铜盆净手,擦手时,见祝无执已经坐在罗汉榻上喝茶。她终于缓缓松了口气,心说他总算不逮着熏香一事问东问西了。
用过饭,祝无执又出去了,温幸妤坐在罗汉榻上翻阅制香的书,把其中含麝香的熏香品种记下来,准备换着做。
祝无执疑心重,方才说“最近一直用”,不过是故意试探,因为她往常的习惯,是三、四旬才换一种。
若是她乱了阵脚,明日就换,祝无执就会看出异常。
所以她要多做几种避子香,三旬更换一次即可。
初秋夜凉,碧空溶溶,月色浸窗纸。
屋内灯火摇曳,温幸妤看了许久书,眼睛有些酸胀,她把书卷搁下,准备沐浴歇息,就见明夏摆弄着西窗台白釉细颈莲花瓶里的秋海棠,花瓣都被不慎摘掉了好几片,时不时看她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她索性没起身,佯装没注意到,端起茶杯啜了口温茶。
过了一小会,明夏又拿了个布子,左擦擦,右擦擦,一路擦到罗汉榻边上的高几。
温幸妤有些无奈。
平日里,明夏除了祝无执在时,表现得勤快规矩些,其他时候都很懒怠,活能推就推,对她的态度也隐隐不耐烦。
温幸妤不计较,一来是觉得反正迟早要离开,祝无执宅里的仆人同她无关。二来是她本也不习惯叫人伺候,有些力所能及的事,顺手就做了。三来,是她巴不得明夏偷懒,这样能给她偷偷制避子香的机会。
今日的明夏,可太反常了。
又坐了半晌,温幸妤也不说话,就听得明夏终于按捺不住了,似作无意状搭话:“夫人,明日七夕乞巧节,您给大人准备什么手信了吗?”
温幸妤一愣,摇了摇头:“并未准备。”
七夕又见乞巧节,主要是女拜织女乞巧,男拜魁星求功名。而男女互赠手信之事虽有,却也是极少数的。
明夏眼神闪了闪,看了眼窗外,见庭院里已无闲人,于是好奇问道:“夫人为何不准备?是不知大人喜欢什么吗?”
这话说得颇没规矩,温幸妤似笑非笑看着明夏,猜测到她想问什么。
她没点破,只道:“自是知晓他喜欢什么的,没有准备,只是不知七夕还要互送手信。”
明夏表情微僵,有些心虚,偷偷瞄了几眼温幸妤,见不像生气,心里暗暗鄙夷对方真是个软柿子,于是毫无畏惧的继续道:“夫人祖籍偏远,和汴京习俗自有差距。”
说着,她话头一转,问道:“不过不送也好,大人带金佩紫,身份不凡,普通物件定入不了他的眼。”
温幸妤顺着她的话点头:“你说得在理。”
明夏看温幸妤傻呆呆的,好糊弄极了,于是道出了目的:“奴婢听院里的老人说,您跟在大人身边两载。”
“您可知大人这样的人物,到底喜欢何物?”
试探的言辞粗糙简陋,温幸妤彻底明白了明夏的目的。
心思百转,她觉得告诉明夏或许是个好选择——明夏在宅子里养了月余,早褪去初见时的黑瘦,皮肤白皙,五官娇艳,比她好看得多。若明夏能引得祝无执注意和喜爱,他就不会再执着于她。
她抬眼看着明夏隐隐期待的眼睛,笑道:“自是知晓的,熏香的话,他喜欢雪中春信和檀香。”
“衣袍、香囊的颜色大多用绛紫、湖蓝、天水碧等,绣纹的话也很挑剔,不同色、不同场合配不同纹。”
“除了这些,他喜欢看兵书和游记。”
“……”
温幸妤毫不吝啬,回忆着两年来他的习惯,把能记起来的,和一些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
明夏听得聚精会神。
温幸妤说完,口干舌燥,面色有些发红,故作羞赧:“让你见笑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明夏心说这怎么能是闲话呢,她高高兴兴道了谢,说了句:“奴婢忘了准备明日用的针线,您先睡,有事再唤奴婢。”随即急切的小跑出了主屋。
温幸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希望能如她和明夏所愿。
这样…等她被祝无执厌弃,说不定就有机会离开了。
*
七夕当日,天净云疏,清阳曜灵。
这日除了叫乞巧节外,还有个别称,名“晒书日。”
春夏潮湿多雨的日子过去,到了凉爽的秋日,读书人多在此日抖晾衣服书籍,谓可不生虫蠹。
祝无执也不例外,宅中仆人将他的书箱全部掰出屋子,把里头的各类书籍小心铺在阳光处曝晒。温幸妤的那些制香书也搬出去晒了,一时间院子里墨香阵阵。
到了傍晚,书重新收入箱笼,抬回屋子。
二人用了晚饭,温幸妤便和府中婢女们一同焚香列拜,望月穿针,分食巧果。
一般来说,男子也会在这天拜魁星,或求功名,或求官运亨通。
但祝无执对这种把仕途寄托在神鬼上的行为,嗤之以鼻。
书房灯火摇曳,他坐在案前看文书,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穿过半开的窗,落在庭院搭建的小彩楼处。
弯月高悬,檐下灯笼明亮,一众婢女着各色新衣,小声玩闹,温幸妤一身鹅黄罗裙坐在当中,眉眼弯弯,神态放松,说到逗趣儿处,笑得双颊爬红,贝齿微露。
祝无执看着看着,眉心舒展,眼中也浮现几分笑意。
俄而,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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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她笑靥如花,好似月色坠入双目,明亮澄澈。
他怔了一瞬,心跳莫名加快。
记忆中…她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对他真心实意的笑了。
温幸妤又转回了头,和婢女们笑谈闲聊。
祝无执盯着瞧了会,垂眸看向文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那些工整的文字,好似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叫人心烦。
坐了一会,他站起身,合起文书,出了书房。
温幸妤正听她们说些坊间趣事。
瓶儿眉飞色舞,一面嗑瓜子吐皮,一面道:“你们是不知道,潘楼东那边有个王家铁匠铺,我前几天路过,看了一桩好戏。那里头有个打铁的学徒,长得浓眉大眼,身形健硕,看着正经老实,结果却和王铁匠的婆娘勾搭成奸,叫抓了个正着。”
“王铁匠拿着把刀追了一路,那学徒也是个没担当的,直说是师娘勾引他。铁匠婆娘气了半死,当街……”
说着说着,瓶儿就闭了嘴,她嘴上还沾着瓜子皮,目光落在温幸妤身后,神色畏敬。
“然后呢,继续说呀,你这妮子故意吊胃口!”芳澜和温幸妤面朝同个方向坐,不解的催促。
静月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然后站起身朝温幸妤身后行礼:“大人。”
明夏眼睛一亮,娇怯福身:“大人,您来啦。”
温幸妤扭头,就见祝无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她背后。
天水碧缂丝圆领袍,发冠束起,玉质金相,肃肃如松下风。
祝无执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唯落在温幸妤身上。
他朝她伸手,笑道:“今日街上很热闹,可要去逛逛?”
温幸妤微怔,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放在他掌心,站起身点头道:“好。”
二人相携出宅,并未带婢女小厮
潘楼东街人流如织,车马拥挤,千灯照碧云,瓦肆高楼红袖客纷纷。两边街上店肆小摊,有提瓶卖茶的,卖唱的,算卦的,还有很多卖磨喝乐的。
吆喝声,欢呼声,笑声交杂,各色花灯照长街,汇集成迷离光影,缭花人眼。
温幸妤看着街上繁华热闹,忽然就忆起在国公府的日子。
那时候每逢七夕夜,府中主子会准她们一两个时辰的假,除了那些轮到值夜的,其他人都可出府玩耍。她大部分时候会被安排值夜,只有少许时候,能和香雪等关系好的小姐妹出府逛逛。
那时候一心想攒银子,故而出去逛也抠抠搜搜,什么都不买。她还记得当时许过一个愿望,期盼等出府后能赚大钱宽裕,然后逛街时想买就买。
然而现在不缺钱了,她却没了买的心思。
祝无执牵着她的手,街上喧嚣仿佛都是虚无,半分都落不进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温幸妤侧脸上。
见她目光落在小摊上的陶土泥人上,他温声道:“可是想要?”
温幸妤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旋即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
祝无执却拉着她,走到摊子跟前,指着一男一女两个空白的泥人,给那老板丢了一把金瓜子:“按我二人模样彩绘,可行?”
那老板盯着金瓜子眼睛都直了,他哪里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忍了又忍,还是挠头推拒道:“能画,但是您给得太多了,一百文就够了。”
祝无执神色冷淡,把金瓜子直接丢在了摊子上,言简意赅:“画好些。”
老板见其气度不凡,衣着华贵,隐有不耐,怕得罪了人,也不敢再推脱,立马照着二人模样画起来。
温幸妤有些无奈,心中确实也有些好奇,一眨不眨看着老板画。
祝无执有些不乐意了,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指尖探入袖摆,摩挲着她的腕骨,低声道:“这么感兴趣?”
腕上阵阵发痒,温幸妤很不自在,她抬手抓住他作乱的手指,柔声回道:“我以前没买过,也没见过旁人当场画,有些好奇。”
祝无执重新牵住她的手,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老板画完,祝无执拿起来看了,觉得勉强入眼。
温幸妤倒是很满意,认为老板画得很像,尤其…是祝无执孤高冷傲的神态。
正准备收起来,祝无执就拿走了她手里的,然后把他的塞她手里。
温幸妤:“……”
祝无执凤眸微垂,眼底映着璀璨灯火,笑道:“你拿着我,我拿着你。”
“这样便能时常看到对方。”
温幸妤一怔,抬头看他。
只见青年身后明月高挂,灯火阑珊,他的面庞被照得有些模糊。
她唯看到那双温柔缱绻的眼眸,以及被暖光映照成浅青色的天水碧衣衫。
一个清隽如兰,一个孤高如月,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在光影中慢慢重叠。
好像……
好像观澜哥。
她怔怔看着,眼眶发热。忽有孩童嬉笑跑过,她蓦然回神,赶忙低头看着掌心的泥人,把泪意生生憋了回去。
祝无执见她神色怔愣,眼中汹涌着他看不懂的神色,最终尽数化作哀愁。
他皱眉端详了片刻,就见她已经把泥人收起来,然后仰起脸朝他露出个笑:“回去吧,也没什么可逛的了。”
神态如常,温驯柔和,仿佛方才那异常的神态,是他的幻觉。
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行至虹桥时,忽听得有道声音由远及近。
“等等我,长庚兄!”
两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就见李行简气喘吁吁跑过来。
祝无执嫌弃看着他:“有事?”
李行简喘匀了气,咧嘴笑道:“不是说好了要去会仙楼吃酒?”
说着他又看向温幸妤,真挚眨眼:“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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