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为俎上鱼肉而已。”
燕矜在听她如此说时,还是皱起了眉头,“墨拂歌,不要这样说,没有什么会比性命更重要。死后万事皆空,无论爱恨都不会再有。”
墨拂歌轻笑,扇面一覆,倏然抖落满扇碎花,飘零着如同纷纭命数。
“那是世人如此想,于我,凡尘事了,自然也了无牵挂。”
“瞧你这说得,跟要出家了一样,要出家可以现在就去,没人拦着你”她这样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叶晨晚不准你走的?”
墨拂歌难得露出怅然神色,并未回答。
她虽未回答,但一想皇宫城破那一日,叶晨晚甚至不顾局势汹涌,满脑子都是去寻找墨拂歌的下落,等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墨拂歌出现时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燕矜也不至于迟钝到还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三个人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
以前似乎也没见这两人这么熟。
“你若想走,她还能强迫你,用绳子把你拴起来不成?”燕矜一拂衣摆,在她面前坐下。
墨拂歌听她所言,难免有些想笑,“你知不知道,这殿外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昼夜轮岗,声音再大一些,你所言就能立刻传到她耳朵里去?再言之,我虽了无牵挂,但也非孑然一身,她若拿我的母族做要挟,我又当如何?”
“墨拂歌,她没有捆住你的手脚,也没摘了你的脑子,只是这种程度的牢笼是关不住人的。”燕矜眸光熠熠,目光几近审视,“说到底,你就说你一定要走,她不放你走你就不活了,她还能拿你有什么办法?玄朝拿你的命做要挟的时候,也不见你是这副模样。”
淡色唇瓣翕动,她似有诸多言语想说出口,最后只是轻垂下头。
“困住你的,只是你自己。”
燕矜的言语似有着滚烫的温度,星点火光灼烧在心头,传来细密的刺痛。
墨拂歌手中的折扇轻敲着颌骨,她在思索或是困扰时总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心中有担忧。”
“先前因为算漏一着,让洛祁殊逃出了京城,他如今拥立了七皇子玄昀登基,整个朔方都听他号令。朔方毕竟地处西北,是连通西域的桥梁,朔方要是长久失守,对中原隐患无穷,这样的千古骂名不能落在她身上。”
“还有元诩,眼线传回消息说,他已经逃回了魏国。密信来报,魏皇的身体已经病重,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元诩挑这个时间逃回魏国,定然也有自己的谋划”
她微蹙着眉头,“朝中局势也不太平,并非是所有人都支持叶晨晚,外地还有许多蠢蠢欲动的玄朝贵族,害怕屠刀落到自己身上。死了个玄昳玄旸,玄昀是洛祁殊手上的傀儡,最近的日子连玄明漪都算不上安分,在四处走动”
燕矜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墨拂歌这是全然的眼盲心不盲,知晓消息的速度怕是不输于叶晨晚,该操的心也是一样没落下。
“好了,那是叶晨晚该操心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眼见墨拂歌还有说下去的趋势,燕矜终于开口打断了她,“洛祁殊本来就包藏祸心,叛乱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叶晨晚如果要坐上那个位置,那么收复河山就是她必须要去承担的责任,你去替她思虑再多,谋划再多,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元诩也一样,魏国与中原不对付也不是这两年的事情,在云朝他们尚还在关外游牧的时候,就常有战乱。就算元诩没逃回去,去魏国随便抓个人做皇帝,也不可能就从此与中原交好。这些都是她要做贤明君王要去解决的问题。你凡事都去替她思虑周全了,想替她解决得尽善尽美,那就不该她来坐这个位置,该由你去坐。”
她开口便是掷地有声。
燕矜从来是那个冷眼旁观,又看得最透彻的人。
墨拂歌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只是用扇骨抵住了自己的额头,面露疲惫。
“墨拂歌,你若是真的想走,你该考虑的是怎么走,如何走,何时走,往何处去。”燕矜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至于旁的,都不是你应当去操心的事。”
“你还在替她担心,怕千古骂名落在她身上,那你永远也走不掉。”
燕矜握在她肩头的手指用了几分力道,隐约传来刺痛。“你说得对,能困住自我的,也只有自己。”
“可我总想为她多做些什么,是我将她强行带上了这条路,但又无法陪她走到结局,只能尽我所能在我力所能及之处替她铺平道路。”
“至高之处光芒万丈,亦是高处不胜寒。”
倏然风动,金桂的香味扑面而来,而她白衣浮动,却如一缕随时会消散的云烟。
“况且我对她有所亏欠,只不过是尽力去补偿一二。”
叮咚铜钱声响,她素日里用来占卜的那三枚镶金嵌玉的铜钱随意抛起,又被张开的扇面接住。
燕矜并不懂卦象,只能看着墨拂歌望着卦象,神色复杂。
“或许千机算尽,也会自投罗网。”
“墨拂歌,不要以愧疚的心态去衡量感情。”她一枚一枚拾起铜钱,重新放入墨拂歌的掌心,“你要想的只是,你的感情,和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留下。不要用弥补的想法去迁就,这是饮鸩止渴,直至其中一方消亡。”
墨拂歌用力将铜钱握入掌心,直至坚硬的轮廓压迫骨骼传来痛感也没有松手,像是如此就能握住无形无相的所谓命运。
【作者有话说】
没更新很多时候是在偷偷写隔壁预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偷情一样写着比较有灵感。
【。】
燕矜,不要这么说,什么绳子拴起来,这就不是这个平台能写的东西了。
157问长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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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背诺言,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地牢内终年不见天日,桌案上的灯烛是唯一的光源。
玄若清在地牢中不知被关押了几何,早已失去了对昼夜的概念,只是凭着本能醒来与昏睡。游南洲做实验时并无怜悯之情,只有靠着昏睡他才能暂时遗忘醒来时的痛苦。
不知此时是白昼还是黑夜,半梦半醒之间,地牢中响起滴水般的脚步声。
玄若清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地以为又是游南洲来寻他做实验,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烛火无风而动,在墙面上投射出诡异而扭曲的阴影。馥郁幽香弥漫,一扫地牢中的血腥气息,恍若荼蘼花就盛开在眼前。
“怎么这样黑。”一声戏谑轻笑也有如珠玉坠地,有人翩翩然自楼梯步下,青绿衣袂翩跹,有如碧波荡漾。
她在走入地牢时,反而是先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四周,而后随手打了个响指,桌案上的灯烛尽数亮起,一扫暗室内的阴霾。
灯火幢幢,光影中她侧脸如白玉雕琢,眉睫在灰蓝色的眼瞳里投射下淡色阴影。
玄若清死死盯着女子的脸庞,确定了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从未见过此人,一时也猜不出她的来意。
而慕容锦悠悠将暗室打量了个遍,才一撩衣摆,在牢笼前的椅子上坐下。
“她们都问了你些什么,你又交代了多少?”她一手撑着下颌,开口问道。
玄若清被她问得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何她竟然会知晓这些内情,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恐惧,沉下声问,“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总归不是来救你出去的。”慕容锦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既然不是来救我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做交易的。”心中最后的希望也已然破灭,玄若清做出不想再多言的姿态。
一声嗤笑,慕容锦眼中讥讽更甚,“玄若清,还以为你还*坐在龙椅上当皇帝呢,你和叶晨晚也是这样讨价还价的?你敢这样和她讲价,怕是没办法手脚完好地活到现在吧。”
经受的变故与打击太多,玄若清对这些讽刺已经不为所动,“那你大可以杀了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慕容锦身体微往前倾,眼底似笑非笑,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这点反抗,“你这条烂命值不了几个钱,一身的贱骨头怕是一被打就交代个干干净净,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
倏然烛火的明灭间,她的眼瞳在阴影中变作浓黑,转而灯烛明亮,又复归为雾霭般的灰蓝。
“只是你交代得这么痛快,还记不记得,当初做交易时,容珩应当向玄靳千叮万嘱过最重要的一点,禁止向他人透露她的存在,以及她的所作所为。如果违背这个誓言,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玄若清的思绪飞速转动,的确在皇室历代相传的嘱咐中听说过这一点,但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
因为在太祖玄靳与容珩做完交易后,容珩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加之已经过去了两百余年,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真的因此找上门来。
此人是谁?难道容珩还有后代,亦或是还有门徒传承至今?
慕容锦还在继续追问,“你可还记得,违背诺言要付出的代价?”
玄若清怔怔地望着她,看她唇角勾起,一字一顿道,“我是不是说过,如违此誓,不仅你们手上拥有的东西不复存在,连玄朝皇室的命我也会一一收回?”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玄若清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面前女人所说的竟然与玄靳留下的嘱托一字不差,但再一细想后,他心中浮现出一种更深的恐惧,“不对‘你说过’?怎么可能你是容珩?!”
他借着摇动烛光去看面前女人的面容,相当年轻又精致的五官,肌肤白皙细致,没有半分皱纹,毫无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
“两百七十年了已经两百七十年了!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怎么可能呢
所谓长生不老,不应当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么?历代帝王莫不想长生不老,问道寻仙,可千百年来无一人登仙长生,世人终究也明白了此事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
难道真的会有人自两百年前活到现在,长生不死,青春永驻么?
但记忆中玄靳的描述里,容珩的确是一个貌美且神秘的年轻女人。
心中的猜想渐渐应证,他的内心只浮现起浓重的恐惧之感,连握着栏杆的手都在颤抖。看向慕容锦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可怖的妖孽。
“我清楚,自然是因为这是我说过的话。”慕容锦欣赏着他惊恐的面容,扬起一点戏谑的笑意,“我当初捧得起玄靳,现在自然也毁得掉你。”
他剧烈地晃动着栏杆,“你如果真的是容珩,你为什么要冷眼旁观,任由阵法被毁掉,任由玄朝灭亡?当初太祖与你各取所需,玄朝灭亡对你有什么好处!?”
慕容锦摇了摇手指,不过人之将死,她心情尚好,可以解答垂死之人一点小小的疑问。
“当初各取所需,我难道违背了我的诺言,没有完成我的承诺么?”
“我已经替玄靳完成了阵法的布置,还大发慈悲地顺带替他出谋划策,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虽说阵法能够逆转龙脉,保江山永固,但也不是给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这样造作的。当初我就告诫过他,萧遥此人不图钱权,慢慢架空即可,执意害死萧遥,还会把墨怀徵那温吞性子逼到玉石俱焚。”
“他非要下那一步昏招,逼死萧遥,将墨怀徵逼到绝路,竟然还洋洋得意,全然不知自己埋下了多大的隐患。”
慕容锦指尖一伸,面前便凭空浮现了九宫八卦的阵图,她随手拨弄着其中光影,“而你们,那就更是一群废物了,竟然全然不知道地底的阵法都被掏空成了一具空壳。说真的,你们不死,我不知道谁该死了。”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玄若清。总不能我替你们建好了阵法,还要替你们保修两百年吧。”
“咎由自取。”
玄若清自是被反驳到无话可说,低垂着头,“你若是愿意助我,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慕容锦像是被他的奇思妙想逗笑,“投资也还是要挑挑人选,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者不拒吧。”
她依靠在椅背上,目光终于悠远些许,“况且这世间本没有恒远,我从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世之人主贵人,无贤不肖,莫不欲长生久视,而日逆其生,欲之何益?凡生之长也,顺之也;使生不顺者,欲也。故圣人必先适欲。”她的神色既厌恶又悲悯,“连自己的欲望都不懂得遏制,自取灭亡也是意料之中。”
“好了,好了,和你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她拍拍衣摆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牢笼前,“那么,现在该来履行承诺了,违背诺言,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珩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你这么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就不怕我拖你下水吗!”
他知道这个地牢外应该是有人看守的,这个女人潜入进来,应当也害怕打草惊蛇。
当他正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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