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您拍下心仪之物,送给您的一份小礼,请您务必赏光收下。”侍女面色恭敬地呈上木盒。
在听见“慕容”二字时,墨拂歌眉眼微沉,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这份本打算拒绝的礼物。
屏退众人,雅间内终于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此刻无心去看自己高价拍下的前朝真迹,只小心地打开了这个精巧的木盒。
随着拨开锁扣,连夏季的闷热也被盒内冰冷的气息驱散。
暗红色的光芒流淌,玄黑冰冷的矿石安静地躺在盒内,只有那诡异的血色泛开幽冷的色泽,映得她漆黑的眼眸里一片血色。
盒内角落还有一枚纸条,打开纸张,上面是陌生的漂亮字迹。
“五日亥时,城南一叙。”
【作者有话说】
我问亲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吃的妹宝0饭给我吗,那种会喊姐姐的妹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龙女做0吗,那种会掉小珍珠的小龙女。
亲友:你别问了,再问又刷到长把的你就老实了。
我:赫赫你怎么知道这辈子见到别人写龙女永远是长把还长两个,永远是龙性本x。
我受够了这辈子只能反刍自己东西的日子了。
205遇豺狗
◎说吧,你想要什么。让我看看你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地步。◎
五日亥时,墨拂歌准时赴约。
纸条上约定的地点在城南朝阳门的城墙上,深夜时间,连守城的士兵都也不会途径此地。
即使是独自夜行,她也仍是经年不变一袭白衣。自城墙上眺望,澄江如练,在月色下泛出粼粼波光,安静地自城墙下蜿蜒而过。
“从此处看,沧江很像瑙川河。过瑙川河,则为魏界,沿河往南可至大魏皇都大晏城。”微带沙哑的男声有着金属般的冰凉质感,突兀地响起在夜色下。
眼角的余光瞥向声音来源处,他恰好站在城墙的阴影下,黯蓝衣摆垂落,一袭夜行服融入在夜色里。也只是一眼,墨拂歌就收回了目光,“陛下,这里是景界。我真不知您有如此大的胆量,竟敢亲入大景皇都。”
她确实诧异了一瞬,她以为来人应当是慕容锦,但没想到会是元诩。
无视了墨拂歌的提醒,男子向前迈了一步走出阴影,自顾自地继续道,“瑙川河直穿晏城,再沿河往西,可至祁连山。瑙川河养草原,天苍野茫,可现牛羊。”指节甚至起伏着打起了节拍,“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拓跋诩眼角余光看向身旁的墨拂歌,月光落在她素色白衣,泛开清浅涟漪。而她仍然垂眸看着城墙下河水流淌,不停不息,仿佛对他所言没有半分兴趣。见此,他终于抛出了那个蓄谋已久的问题,“但是祭司可曾见过祁连山的冬景?”
“陛下说笑,祁连山于魏国腹地,拂自然不曾去过。”依然是拿捏的刚好的语气,遣词称得上恭敬,却带着她一贯的疏离冷淡。
他却自己回答了问题,“祁连山的冬季,大雪纷飞,寸草不生,莫说牛羊,千百里鸟飞绝廖无人烟,是苦寒之地。祭司不知,景帝却该是知晓的。”
墨拂歌终于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眸若深潭,“你想说什么?深夜亲自入景界找我,就为了提起晨晚忌讳之事。”
“叙叙旧而已,祭司何必如此冷漠。”拓跋诩只笑,负手而立,一副悠游态度。
“我与你并非故人,无旧可叙。”只一眼,墨拂歌就全无兴趣地收回了目光。拓跋诩打的算盘绝非好事,和这种人还是不要有任何纠缠的好。
对方却又迈步离她更近,强行进入她的视线,“怎会。你不觉得感慨么,祭司,并未过去多少年月,九州已是天翻地覆。玄朝灭,景朝立,大魏易主。”而正是这个女人,搅弄着其中大半风云。“我已不是当年的我,当初的质子也贵为九五之尊,而偏偏当初的玄朝祭司,现在还是景的祭司。”
拓跋诩的目光离她那般近,鹰隼般的目光钩嵌在她身上,像是随时可以剥下血肉来。“为什么呢,墨氏的家主,你盘算了这局棋,没有人比你更接近那把龙椅,你却要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而甘心仍旧屈居祭司。”
“王朝兴灭,自有定数。墨氏只是顺承天命,无意纷争。”而她只留给拓跋诩一个毫无表情的冷淡侧脸。
拓跋诩唇角的笑蓦然变得讥讽,“墨拂歌,你觉得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开口亦是直呼她名姓,“我不知道当初你们和玄朝有多少积怨,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谋划了多久,但是你的父亲墨衍可看不出半分为玄效忠的模样。否则,又怎会处心积虑地要谋害掉玄朝忠心耿耿的使臣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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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至冰点。眉头微微下压,墨拂歌仿佛终于在此刻对他有了些许兴趣,“你在威胁我,因为自诩拿到了我的把柄?”
“一些当初被掩盖的事实罢了。”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城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这些事实让当初也算当事人的某些人知晓,会作何感想。”
墨拂歌做出沉吟姿势,单自面色看不出她的情绪。“元诩,你费尽心思派使臣出使,又处心积虑地乔装混入墨临,只是为了见我?”眸光浅淡地扫过来,他终于赢得此人的注视,“说吧,你想要什么。让我看看你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地步。”
他的手在半空从右至左划出一道线,“朔河以北,燕云十六州。自此景魏互通商市,永为棠棣之国。至于归还人质,互为姻亲种种,一切都可以谈。”
话到此处,连墨拂歌也不禁嗤笑。“昔时秦晋也于漓水边立誓互结为棠棣之国,而结果如何?虽有言死丧之威,兄弟孔怀。与其说是外御其侮,兄弟阋于墙到是更多。”她终于好似笑了起来,浅淡的一分讥讽,“说想结为棠棣之前,不先擦擦你剑上亲人的血吗?况且燕云要地,我一任祭司如何做主。”
“祭司觉得朕的要求太荒唐?那朕可以换一个。”拓跋诩踱步至她身边,似乎是伸手想抚她衣摆,又被对方一个旋身避开,“朕望与景百年相安,愿双方互换质子,以示诚意。啊,朕知道,景帝未有婚配,亦无子嗣,不如派祭司来魏,既可显景帝诚意,又不失大景身份。”
他的笑声低沉喑哑,如若刀锋划过砺石,“质子,多么熟悉的词语,对于叶晨晚来说——江山和美人,该如何抉择呢?”
“元诩,你既高看亦低看我。我既比不上燕云十六州江山社稷,却也不至远赴北魏沦为人质。”入夜的江边有些冷,夜风扑面而来,猎猎吹起衣袍。
“但这对她而言依然很难抉择。墨拂歌,玄朝的朝堂里,要么是些庸人,要么是些哑巴。我却不瞎。玄承佑十六年,焘阳起兵,天下乱,你虽被软禁看似不知动乱,而实则多为你之手笔。那时还是宁王的叶晨晚虽带着亲兵入主墨临,但是短短时间她便敢自封摄政王,而后扶植傀儡再禅让称帝,必是已拿捏百官。她于墨临为质十余年,一举一动都在灵帝的监控下,势力断然到不了如此地步,想来多是墨氏的手笔。你既已然能在朝堂里只手遮天,却还将位置拱手相让,而她登基之后敢留着墨氏酣睡卧榻旁,还将你捧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能说,你们二人都疯得可以。”
拓跋诩扫她一眼,唇角上扬,仿佛淬了毒的倒钩,锋利而致命,竭力想要撕开那副看不出神情的冷淡表皮,“你虽自认为比不上燕云十六州,但是对于叶晨晚而言却依然是个难以衡量的选择。你说如果这时候她知道了当初的真相,又会怎么样呢?这时候你与燕云十六州孰轻孰重,对她又是否不言而喻?”
上扬的语调已经显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愉悦,自诩已经完全把握住了主动权,“祭司,燕云之地难得,毁掉你却很容易。而至于怎么得到那片土地,是你要去思考的问题,与我无关。”
拓跋诩的目光未曾从墨拂歌身上挪开过半分,他极力想看见这个从来平淡的人面上浮起波澜,等待着她的惊慌或是恼怒,而墨拂歌眉头上挑,却是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承佑十五年春狩,百官随行,你也在列。”
不知她为何说起当年旧事,拓跋诩还是颔首,“确有此事。”
“春狩设宴时,灵帝说听闻鲜卑人善舞,望能一见。而你,主动出来跳了一曲胡舞。”那双眼眸比夜色还沉两分,看不出喜怒。“那时燕矜诧异,说北魏皇族屈膝也如此容易,此般大辱也甘心俯身为犬。叶晨晚却摇头,说你既敢逼宫,而此时又能忍下大辱,狼子野心却能屈能伸,玄帝把你从笼中放出,养虎为患,将来必有祸事。”
听见这个评价,拓跋诩到是极为满意地笑了起来,“景帝好眼光,到能识人。说到此,我很好奇祭司对我的评价了。”
“你是豺狗,不得势时是最奴颜婢膝的狗,但赏多少块肉都得不到满足,一旦时局变换,啖肉饮血,连骨头都不会剩一根。”墨拂歌拂袖,斜靠在墙垣上,眸色冷淡如霜,“玄若清蠢钝却刚愎,觉得你是好豢养的鹰犬。而你关在笼子里却也后患无穷,留着你的命就是错误。”
听着墨拂歌言语,拓跋诩眉头蹙起,最后不怒反笑,“想不到和燕将军与景帝相比,祭司到是最狠毒的心。听你言语,这事是没得谈了?”
月光只照亮她半张侧脸,另一侧融入夜色中,明暗相接正如她在叶晨晚身后的位置,明如祭司万人敬仰,暗如那个背后搅动乾坤的谋臣。而她依旧一身皎皎白衣,仿佛其余纷扰都与她无关。
随着她开口,先前不染尘埃的气质仿佛都是错觉,冷淡的语调透出两分狠意,“拓跋诩,你不会有命说出这件事的。在这之前,魏国趁乱夺去的三州,都要连本带息地吐出来。”
拓跋诩先是一怔,随后朗笑出声,“哈哈哈——墨拂歌,我已经在鬼门关走过许多来回,可惜阎王不收。那就比一比谁的命更长吧。”
最后一句话飘散在北风中。
“你最好,活着看见你是如何被毁掉的,祭司。”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放一下前期比较重要的伏笔点,帮助大家捋一下这条线.
1.34章第一次提起叶晨晚的父亲容应淮,当然她平时在外用的化名容朝暮,也是用的父亲姓氏+朝暮对应晨晚.
2.67章提起过叶父是忠臣.
3.68章其实很早就暗示了墨拂歌的态度,她当真不认识那种诡异的矿石么,不,仔细看她的表现,她其实是认识的。她当然是会骗人的。原文中还提到过“当年若不是容应淮非要横插那一脚”.
4.85章,123章提起过容应淮的死因.
5.154章,墨拂歌为玄旸的事情道歉,她为什么会道歉呢?其实她是在为叶晨晚从前被囚禁在冷宫的事情道歉.
6.146-148,浮屠两面下的三章,其实就是为了写叶晨晚从前冷宫被囚禁的暗线。
还有很多细节,就不一一提起了,文章里很多次强调墨拂歌问心有愧,她一开始在叶晨晚面前就背负着相当沉重的愧疚。
她能恨到去刨了墨衍的坟,自然是有很多原因叠加的。
再叠甲,本文是几乎不写好男人的,确实文章一开始出场的男的也都挺多,但那是22年的存稿且看到后面也都明白了开始的剧情就是男反派一览,现在杀得差不多了也就没什么男出场了。
叶父也基本没用什么笔墨描绘,出场纯属剧情需要+强调叶晨晚的家庭状况很健康,所以她本人心理状况也挺正常,仅此而已。
206慕容珩
◎做我的同谋,我可以与你分享我的所有秘密。◎
披着深夜的风露回府时,墨拂歌的神色依然平淡。
元诩的条件狮子大开口,她当然不可能答应。不如说,知晓她秘密的人始终是个祸患,而她只相信死人的嘴巴。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竟一时间没有察觉周遭潜伏的陌生气息,直到庭院内的紫藤花叶簌簌摇落之时,霁清明才猛然出鞘,在月色下划开一道冷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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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剑锋被一个力道不轻不重地抵挡,荼蘼花香馥郁着将人浸没,有人自身后按住她的肩廓,指尖轻点在唇瓣之上,“嘘,小声一点,你也不想,被别人听见吧?”
女人的声音轻缓,微勾起尾调让人想起海沫中的精魅,只需一句歌声,便可让无数人沉沦入海。
但墨拂歌的反应异常平淡,仍然将手中剑比在她的咽喉处,“晏珩。”
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她的表情明显冷了一瞬,无视了贴在咽喉处的剑锋向前迈步,任由锋利的剑刃在她咽喉处擦出一道血光,她却伸手贴近墨拂歌,几近看去是一个自身后相拥的缠绵姿势——除却她的手就扣在墨拂歌的咽喉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凉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花香浓郁得几近要将人淹没,墨拂歌皱起了眉——她并不喜欢这种气息。
二人如此僵持,剑锋贴在她的咽喉,而她的手扣在墨拂歌的脖颈。
直到晏珩终于笑了一声,指尖沿着她脖颈下的血管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墨拂歌,我对你如此友善,如果你再拿苏辞楹的剑比着我,再用这个姓氏称呼我——那么明日全天下都会知晓你的秘密。”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远处宅院自窗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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