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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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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久到沈澈其实也记不清楚,究竟在哪一刻心动,但如果仔细在回忆里挑挑拣拣,他记得贺羡棠说“喜欢”时,他加快的心跳。

    他自负过头,总在回避,以为他是掌舵的那个人,以为他不需要掺杂着感情的婚姻。

    所有对贺羡棠的拒绝,都是他的自欺欺人。沈澈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虚伪和卑劣,他总是对贺羡棠心狠,让贺羡棠心碎,以此来警告自己,他根本不爱。

    他是*感情里的胆小鬼。

    车重新停到住院楼楼下,沈澈三两步跑上二楼,站在贺羡棠病房前,要抬手敲门时,却总算尝到近乡情怯的滋味。

    贺羡棠那句“我不原谅”敲着他的骨膜。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挽留贺羡棠,用金钱、钻石、鲜花,贺羡棠从不缺。用一腔孤勇的真心,贺羡棠还稀罕他的真心吗?

    这东西全看给谁,给一个不在乎的人,便一文不值。从前贺羡棠对他是这样,现在他对贺羡棠也是这样。

    手痴痴地停在半空,忽然有护士期期艾艾地叫他:“沈董。”

    沈澈咬着腮边的软肉,扭头看她。小护士被他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吓了一跳,缩缩脖子,小声说:“贺小姐已经睡了。”

    总不该打扰她休息。

    沈澈“哦”了声,静静在门前立了会儿,转身往外走。

    凌晨时分,黑夜无边无际。沈澈去医院外面的便利店买了盒烟,坐在车里抽。随便拿的,薄荷味,劲挺大,咬开爆珠,提神倒很不错。

    一夜未眠,到天亮。八点多钟的时候,贺羡棠病房的窗帘紧闭。沈澈望着那扇窗,接到助理电话,公司有要事等他决断。

    沈澈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把脸埋在掌心,深呼吸,搓了两下,最终还是驱车离开。

    迈巴赫驶出住院区。二楼的那片窗帘“唰”地打开,贺羡棠推开窗,冬季阳光凄凄惨惨,伴着鸟鸣与风声,落进室内。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总是错过~

    24

    第24章

    ◎“你看你也离婚了,我又单身,实在不行,咱俩试试呗?”◎

    冬季萧瑟,香港接连几天降温,贺羡棠换了台不算张扬的代步车,往返于家和乐团,彩排、练琴,偶尔下班路上,去甜品店买小蛋糕或者去花店买一束花,有时也被朋友和同事叫出去吃饭,离婚后的生活总算踏入正轨,规律且乏味。

    香港不大,贺羡棠和沈澈的交际圈高度重叠,他们却没再碰过面。贺羡棠听过一个说法,缘分尽了的人,就不会再见面。她觉得他们缘分尽了。

    去欧洲的前几天,贺羡棠和赵珩去音乐会,黄金时代走来的俄派大师,贺羡棠听的畅快,赵珩却有些兴致缺缺,他从小就没什么艺术细胞,再澎湃的钢琴曲都能当催眠曲听。结束后贺羡棠有些赧然,说:“你不喜欢的话,不用勉强来陪我。”

    “我觉得审美是可以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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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赵珩上车,在中控台拿瓶水,灌了两口才觉清醒些,“你说是吧?”

    贺羡棠就点头。

    Mi和贺少川约他们去吃饭,他们到时八点多,那两位已经坐在包间里了,不大的圆桌,一个在最里头,一个在最外面,谁也不搭理谁,气氛非常沉默。

    这架势一看就是刚吵过架。贺羡棠坐下就一言不发地玩手指,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亲姐妹,她也不知道帮谁。赵珩坐贺少川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没一会儿侍应生来上菜,一盘烧鹅,Mi和贺少川夹同一块,谁也不让谁,最后Mi撂了筷子说:“不吃了!”

    贺少川还挺美,夹走那块烧鹅:“你不吃我吃。”

    赵珩捂着嘴笑,贺羡棠揉着额角,不忍直视,听见他笑出声,拍了他一巴掌。

    赵珩清清嗓子,咳了两声:“你这样都能有女朋友,凭什么我没有?”

    贺少川叼着烧鹅,三下五除二吃干净了,一抹嘴说:“因为你菜!”

    Mi说:“他女朋友你们见过吗?”

    赵珩一摊手,问贺少川:“你还有别的女朋友?不是我说你,大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我有个屁!”贺少川一口气顺不过来,不上不下地卡在气管里。

    “一个混了英国、俄罗斯、法国和韩国四国血统的小模特儿哦。现在谁不知道你贺大少在追求人家!怎么不领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听说才二十岁出头呢,年轻漂亮。没想到啊贺大少,老牛吃嫩草,好这一口。”

    MI语速很快,贺羡棠顶着枪林弹雨,见缝插针地往嘴里塞东西,餐前水果是时令的葡萄柚,已经剥好,微酸,贺羡棠不爱吃,往Mi嘴里塞了一瓣,她上下唇一碰,也被酸到了:“这么难吃,这家餐厅怎么开下去的?”

    贺少川终于得了个空隙插嘴:“说了多少次了我没追人家没追人家,是我助理追她!她误以为是我,才出去乱说!你到底吃的哪门子飞醋!现在人俩都已经谈上了!我还算半个媒人!”

    Mi说:“鬼知道是不是你找的借口。”

    赵珩听了半天,问贺羡棠:“我以前也没发现他们俩这么会无理取闹啊。”

    贺羡棠说:“他们小情侣的情趣,你不懂。”她用筷子隔空点了下那盘烧鹅,“咱俩吃咱俩的就行。这个真挺好吃,皮脆脆的,你尝尝。”

    赵珩喜欢听她说“咱俩”,笑意浮在面上。

    那边吵了一会儿,贺少川承诺给Mi买包,终于偃旗息鼓,能安静地吃一顿饭。

    贺羡棠吃饱了,托着腮看他们俩,会吵会闹会说笑,Mi也不缺一个包,只是要贺少川送,意义不一样。

    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

    她心里忽然很荒芜。胃填满了,心是空的,细想来三十多年,她居然没正经谈过一场恋爱。

    连不正经的也没有。

    从对爱情抱有无限幻想的少女时期开始,到而立之年,沈澈这个人就占据了她漫长的轮回的四季。那些无限美好的、怀揣着无限期望的、觉得全世界都属于自己的时光早已过去。

    贺羡棠忽然想,会不会我再也谈不成恋爱了呢?

    她有点晕碳,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赵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困了?”

    贺羡棠点头:“嗯!”

    她一犯困,反应就迟缓,看起来洋娃娃一样乖。

    “那我送你回去吧。”

    赵珩刚站起身,被Mi叫住:“今晚我去她家住,等下我们俩一起走,你送贺少川,他没开车。”

    贺少川和赵珩对视,同时“啧”了一声转过头,相看两厌。

    寒风湿漉漉的刺骨,贺羡棠缩在副驾驶座上,裹紧小毛毯,闭着眼打瞌睡。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件事,忽然惊醒。

    Mi被她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我今年不和你们去北欧了。”贺羡棠说,“在巴黎开完音乐会我就回来。”

    “那就不去了,只在巴黎转转吧。”Mi随口问,“你回来有事?”

    “也没什么事。”贺羡棠犹豫了会儿,不知该不该说,她只是不想和赵珩去看雪。

    她觉得赵珩口中要告诉她的那个秘密,是他喜欢她。可是贺羡棠不愿意和朋友谈恋爱,情侣一旦分手,就很难再做回朋友。

    她不愿意失去这个最重要的朋友,若是戳开那层窗户纸,两个人的关系就没法回头了,贺羡棠没办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

    她只能用这种方法逃避,并且期望巴黎也不下雪。

    “那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大雪天?”

    “就是,就是……”贺羡棠挠挠头,张嘴就胡扯,“我想回来看跨年烟花!”

    每年跨年,维港都会放烟火,算是香港的盛事。

    Mi不疑有他,毕竟贺羡棠是个很追求仪式感的小女孩,爱跨年爱凑热闹都很正常,扯扯唇吐槽她:“想一出是一出。”

    “啊,对啊。”贺羡棠虚心接受批评,“就是这么善变的小女孩。”

    车开了一会儿,灯景流光溢彩,拐进贺羡棠家小区时,Mi忽然问:“你觉得赵珩怎么样?”

    贺羡棠说:“他人挺好的啊。”

    Mi说:“我不是问这个,我当然知道他人挺好。我是说,你觉得他做恋人怎么样?”

    “也挺好的。”贺羡棠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你别跟我装傻。”车停进车库,Mi扭头看贺羡棠。到底是多年好友,她也想帮赵珩一把,“你觉得和他在一块儿怎么样?你离婚这么久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错。赵珩就挺好,跟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没沈澈精明,但品行不坏,对你也殷勤。”

    贺羡棠叹口气,怎么就不让她装傻混过去呢?

    她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好像喜欢我。”

    Mi挑眉,一脸“你敢说我就敢信”的表情。

    “你别这样看我,真的,我以前眼里心里只有沈澈一个人,哪里会想这么多?”贺羡棠仰头靠在座椅上,“你这个问题就像是,选我喜欢的,还是喜欢我的。我喜欢的,我已经选过了,没成,而且短时间内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至于喜欢我的……”

    贺羡棠摇了下头:“这对赵珩来说不公平。”

    Mi说:“他求之不得。”

    “我还没想好。”贺羡棠心里乱糟糟的,“我……”

    Mi劝她:“谈恋爱这种事多尝试几次就好了,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试试别的类型,说不定其实你也挺喜欢呢?”

    /

    年底最后一场音乐会,在香榭丽舍剧院举办,是钢琴与管弦乐团合作的形式,六首曲子,贺羡棠弹其中一首圣桑的第二钢琴协奏曲。

    她较少开独奏会,一是没那么有事业心,二是此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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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精力大多放在沈澈身上,学着当合格的沈太太,必然要分出时间陪他出现慈善晚宴或者各项会议。

    结束后有在后台合影留念和签名的环节,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等彻底忙完,只有赵珩还等在后台休息室,Mi和叶微早就溜了。

    他抱着束花,用千日红点缀的小雏菊,俏皮可爱。贺羡棠很喜欢,说:“谢谢,很漂亮。”

    赵珩说:“我今晚可没睡着!”

    贺羡棠往外走,听见这话,笑了:“坏了,我是不是弹错音了?”

    她还穿着上台演奏的抹胸礼服,短发长了些,落在肩上,光洁的颈上没有多余的饰品,素净典雅。

    赵珩给她披上提前准备的羊绒大衣,说:“外面冷,别着凉。”

    “那你呢?”贺羡棠扫他一眼,“你穿的也好少。”

    依旧是西装衬衫,看着不保暖。

    赵珩说:“我耐寒。”

    走出剧院时,天彻底黑下来,临近圣诞,街上安置了一株巨大的圣诞树,蒙田大街两旁的树上也都挂着金色的圣诞灯,节日氛围浓郁。

    贺羡棠抬头望天。

    下雪了。

    这是巴黎的初雪。

    贺羡棠缓缓眨眼,觉得这是一种宿命。她有点信命了。

    赵珩伸手接雪花,喃喃道:“都说欧洲的天气预报不能信,没想到还真下雪了。”

    他扭头,目光闪烁,像有两把小火苗在烧似的:“cici,你……”

    这种话只能一鼓作气,赵珩朝贺羡棠咧嘴一笑:“你看你也离婚了,我又单身,实在不行,咱俩试试呗?”

    贺羡棠抿着唇。

    “跟我试试吧。如果试不成,你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朝思暮想,他贪嗔痴念,如今就站在他眼前。赵珩有点等不及了,牵贺羡棠一只手,缓慢地俯身,要去吻她,却还是把选择权放在她手心,“cici,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随时叫停。”

    他笑的阳光又干净,贺羡棠抱着小雏菊,居然有片刻犹豫和动摇。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她其实不愿意看到赵珩的笑容碎在脸上。

    更何况,贺羡棠想起Mi劝她的话——“谈恋爱这种事多尝试几次就好了。”

    赵珩的唇近在咫尺。他的嘴唇长的很好看,形状标致,唇角微微上扬,永远笑吟吟的模样。不像沈澈,薄唇,没表情的时候,天然透着威压。

    贺羡棠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有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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