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本站最新域名:m.ikbook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殊不知真上了山,竟处处与他设想的大不相同。

    山明水秀确是不假,只是这景色怡人终归不能当饭吃。山上除了凶恶的野兽,还有奇异的精怪。或许一只看着五彩斑斓的山雀便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这也就罢了,最最紧要的是山上这些修士不食五谷杂粮,且山门中并无杂役。哪怕是那些个长老,凡事都需得亲力亲为,万万没有使唤旁人的道理。只是他们大多通习术法,有什么掐个诀也就了事。却苦了他。

    最开始他甚至连顿饭都烧不好,险些没饿死在灶台前。

    如今好不容易熬过了前头,眼下却又迎来了寒冬腊月。陆植蜷缩在硬邦邦的被子里,被冻得瑟瑟缩缩。

    他要跑。他攥住被子的指尖用力得发白。趁着萧青雨下山,他无论如何都要跑。他冷冷地想着,再熬下去,即便将来有朝一日薛鸣玉肯放了他,恐怕那时他已经同半个废人无异。

    他还怎么回瀛州,又怎么有脸去见从前那些旧识?他那些旧识比起他,只会更擅长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陆植绝不肯做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风呼啸着,他昏昏沉沉中渐渐沉入了梦影。

    *

    之后的几日天都阴沉沉的,总不放晴,瞧着似乎还有场大雪要下。

    中途倒是落了场雨,薛鸣玉撑着伞去弄些吃食,雨水哗啦啦地掉,一点不含糊,也不柔和,像是冰珠子,偶尔打在人脸上,怪疼的。

    她多备了些干粮,免得又要冒雨出门。这样坏的天走一趟就要溅一身泥水,衣裳脏了倒是小事,麻烦的是人被淋湿。若是不回去泡热水,难免要着了风寒。

    薛鸣玉静坐在灯下,慢慢地翻着先前借来的书。

    书上说人得了妖的心脏确能继承妖强韧的筋脉,只是人与人也不尽相同。有的本就筋骨强健,便撑过了妖血在体内沸腾,一下跻身于半妖之中;有的却身子骨柔弱,中途熬不住死了的也是常有。

    且并无另外的捷径可走。

    熬得过就继续活,熬不过就去死。如此简单明了,只在各人的命。

    这话委实唬人,幸而薛鸣玉从小到大差点死掉的时候太多了,多到后面也就习以为常,不会再将死亡当做一种威胁。

    她对着书反倒由衷地高兴起来。

    至少柳寒霄没有骗她,他指的路是可行的,而非一条死路。

    至于萧青雨,这会儿他应当已经到了,他或许会想她,或许不会。这不是薛鸣玉要纠结的。她只是本能地要与他拉开一段间距。她们这些时日走得太近了,也该冷一冷他。

    大约到了半夜,她忽然听见树枝折断的声音,其后是扑簌簌的响。她将窗户开了一丝缝,就从缝里瞧见一片雪倏然落在窗头。

    下雪了。

    寒风夹杂着大雪将整座山都囚在怀中。

    薛鸣玉落了窗,却感到一阵宁静安然。她蒙着被子睡着了,直到翌日晌午她忽然记起来院子里还有个陆植住着。只是这几日他竟然也没声没息的,别是一个人死在屋子里了吧。

    她趁着风停雪霁披了件斗篷慢吞吞走过去看。然而开了门,里头竟空无一人,连他来时扎过来的包袱都不见踪影。

    陆植跑了。

    35三十五朵菟丝花

    ◎……◎

    薛鸣玉背着一张弓便下了山去寻人。

    先前雪下得不大,积得不够深,因此地上的鞋印并不清晰,只勉强看得出是往山下去了。不过看着还算新,大约没走几时,否则昨日那场大雨早该将这模糊的轮廓冲刷殆尽。

    她没惊动山门的弟子,从小路绕着下去了。

    结果一路找了个遍都到了山底都没能发现他踪影,问那位正打着盹的守门人,他也只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困倦茫然地答说没见过谁经过。

    “这几日天坏得很,便是弟子们都懒得出门,你要找的还是个凡人,哪能顶着风雪走这么远的路?人也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别是半途迷了路,困在山里头了吧?”

    他热心肠地给薛鸣玉指了几条小路,说大山深得很,总有些弯弯绕绕的窄道,没在山上呆过的一时走岔了也是常有。

    薛鸣玉对他道了谢,立即快步返回去,一处处地搜。每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30-40(第7/16页)

    搜过一处,她就随手折断草蔓找棵醒目的树扎上,免得后面走重复了,耽误时辰。这一找就找到了傍晚。

    天灰蒙蒙的,乌云一片压着一片,仿佛吸饱了水的被褥,沉甸甸的随时要拧出哗啦啦的水来。薛鸣玉望着天,顺手揩去了额头的雨滴。不能再拖了,她喃喃自语道。

    隔着一丛高大的林子,她远远瞧见前面那处洞穴外正盘着一条蟒蛇。而洞穴里头隐约照见一道人影,看不清是谁,但十有八九就是陆植。

    这时节蛇都该冬眠了,可这条竟没有,也不知是因为腹中食物不够还是什么,真是倒霉。但里头就有个活生生的人,却不曾被它绞死吃了,如此想来似乎又该庆幸。

    薛鸣玉朝手心哈了口热气,揉了揉快要冻僵的脸。

    她慢慢朝后面退去,就近绕了几圈,然后躲在树后射杀了一头鹿。这头鹿体型不算很大,拖起来也还没那么费劲。薛鸣玉就这样连拖带拽地把半死不活的鹿丢到了洞穴稍远处。

    然后用匕首在它身上用力划了下去,温热的血顿时汩汩流出。

    她迅速撤到一旁,还不忘用草蔓上的雪水和叶子的汁液抹除自己身上沾染到的血腥气。而她走了不多时,那条蟒蛇便警觉地压着地面折断的枝干窸窸窣窣游走过去。

    它的身躯逐渐盘绕着缠上那头鹿。

    薛鸣玉见状当即轻手轻脚地闪进山洞里——陆植果然在里头,此刻正病得稀里糊涂的,口中还不知念叨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含混不清的呓语。

    “陆植。”她叫他。

    他却没醒,仍然灰白着一张脸,嘴唇隐隐泛着紫,怕是血都僵冷了。

    恰在这时,外头飘起雪来。风雪渐大,天又一下子黯淡许多,瞧着只是黑黢黢的,树影摇晃,仿佛有无尽的魑魅魍魉在洞穴外徘徊游荡,只待她们出去便要吮食她们的血肉。

    走不了了。

    薛鸣玉冷静地想道。

    然后半点不留余力地扇了他一耳光。她打得极沉,竟生生叫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仿佛原先那块冻死的肉又活了。陆植登时疼得惊醒过来。

    他因染了风寒尚在半梦半醒中,这一下子突然被迫清醒,即便睁了眼也还是头昏脑涨的。视线雾蒙蒙的,什么都只是一团一团模糊的色块,却辨不清面目。

    是谁来了?

    他思绪迟钝地想道,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父亲?谁终于百忙之中肯想起他来了?

    陆植慢慢眨着眼,而后吃力地往岩壁上靠了靠,好坐直身子。结果眼前的虚影渐渐、渐渐明了,却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一个。

    他甚至疑心自己病得过重,或许眼花了。

    “怎么是你?”太久没和人说话,他声音已然有些沙哑。

    薛鸣玉:“你要跑?”

    他不言语。

    于是又一道响亮有力的耳光打得他另外半张脸也浮起鲜红的血丝。他倏尔失神,只是狼狈地偏过头去。却被方才扇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衣领,扯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的脖颈被迫后仰,折出一道脆弱的弧度。

    “蠢货,”他听见她平静地骂他,“就算要逃,你都不会看天的吗?离了你身后那群人,你果然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成。”

    陆植的脸色顿时又惨白一片,只有那双眼睛阴郁极了。

    他自知反抗不过,干脆闭上眼由着她骂,偏偏他一闭上眼,她又懒得同他多费口舌了,径直一松手,将他丢了回去,任由他烂泥似的瘫软在角落。

    过了会儿,他又沙哑地问:“外面那条蛇呢?你把它杀了?”

    她没理他的话,只是不容置否地宣布:“明天雪小了就走。”然后自顾自将洞中不知谁留下的树枝用火折子点燃,又堆叠起来。

    火光映亮了山壁。

    薛鸣玉抱着弓箭面朝外半阖着双眼。

    她心无旁骛地睡下了,陆植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趁着火光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原本细腻如脂玉,吃过的最大的苦也仅仅是少年时犯了错被长辈罚抄书。如今却为各种粗活重活所累,手指都被磨得发红发肿。

    他真是恨透了薛鸣玉。

    原本应当如此的。

    可被困在山中许久,又亲眼目睹一条比他腰身都粗的蟒蛇盘旋在外,时刻威胁着他的性命,他忽然又感到了后悔。他不该这时候逃出来,起码不能毫无准备地,只凭着一腔意气出逃。

    以至于这会儿突然见到薛鸣玉,他心中升起那股熟悉的忌惮与烦躁之余,竟同时有陌生的安心与庆幸化作阵阵暗流涌动。

    雪簌簌地落,起初还没什么声响,后来却越下越大,随着凄厉的寒风混杂着仿佛有精怪在惨叫哀鸣,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厚重的雪压在山头,连同沉沉的死寂一同封在这座山中。

    深山寂雪,他从窄小昏昧的洞口忽然窥见漆黑的夜色。恍惚之中,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棺材里,即将被活埋了等死。

    想到这里,他心头陡然掠过一丝阴影,混杂着不可捉摸的恐慌。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呼吸与心跳都逐渐紊乱。

    陆植的眼睑沉重起来,好像也压了层厚厚的积雪,冻住了他的眼皮。

    “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他突然低声问道。

    薛鸣玉翻了个身,神色古怪地看他,“只是一场雪而已,你和我一个都不会死。”

    “可是你听见了吗?雪越来越大了。雪停了我们就出去,可万一雪总是不停呢?一天熬得住,可两天三天,甚至更久呢?”他声音发虚。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起来。

    “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再坏一点,就是饿着肚子成了那些野兽的腹中餐。”他自言自语道。

    薛鸣玉:“雪天里没那么多野兽。”

    陆植不信。

    他自顾自陷入了臆想,想到他父亲或许还会再生个陆槐,他母亲或许会扶持着陆敏继承自己的一切,他就恨得牙痒。他不甘心就这样潦草地死掉。

    陆植忍不住哀怨地望向她,却只看见她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线。同那个真人像极了,还有他的母亲,也是这般。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面冷心也狠。

    他无意识地撕着指甲——

    其实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只是那时他母亲同他父亲之间还没这么糟糕,他家里也还只有他一个孩子,因此她们两个都对他看得很紧。但凡见了他撕咬指甲,总要拿家法打他的手。

    他母亲说,君子美姿仪。

    他若是小时不改,大了必然要招人笑话。如此一来,还如何谈得上成为瀛州君子典范?

    可陆植总也改不了。

    直到后来她们又各自有了孩子,终于没人用家法打他的手,他却惊惶之中忽然戒掉了这个毛病。因为他清楚,从此不会再有人拉他一把了。他自己都不救自己,那就真完蛋了。

    他果然也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圣上的赏识,成了他这位皇帝舅舅暗中的一把刀。

    结果第一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30-40(第8/16页)

    办差就是奉命押了他族中几个兄弟去了龙脉,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位南岳真人把人全杀了填进阵眼。

    “真人,杀几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他们可都和我一样姓陆。”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情说道。他感觉喉咙烧得慌,说话都像被砂砾刮过。

    “少废话!”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姓陆,姓陆又怎么样?真耽误了姑奶奶的大事,管你姓陆姓萧,都得给姑奶奶做花肥!上到你陆家老祖宗的尸骨,下到你小子陆植——”

    她冷哼一声:“一个都跑不了!”

    陆植听得头皮发麻。

    萧可是国姓。

    她当真是口无遮拦,又目中无人。

    而此时此刻,他面前的另一个人就同她一模一样。

    陆植看向薛鸣玉的目光越来越古怪,他盯着她的脸,目光恨不得在她脸上烧出个洞似的。盯了半晌,薛鸣玉不耐烦地问他:“看什么?”

    “看她为何偏偏对你青睐有加?”他下意识答道。

    “谁?”

    “南岳真人。”

    “她对我很好?”薛鸣玉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陆植心道,怎么不算好?

    论关系,皇帝还是他亲舅舅,他这些年又没少给他勤勤恳恳地卖命,结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