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管事眼珠子骨碌一转,干笑两声:“嗨,这不是怕小娘子嫌人少嘛。再说那娃娃跟着娘吃口饭,总得算份口粮不是?”
斐熙皱眉刚想反驳,苏榛只摆了摆手,“就按二十五人算。但临走前你得让他们垫垫肚子。一人两个馒头一碗热汤水,少一个,”
苏榛抬眼时,眸光似淬了冰,“我便去府衙问问,这流民的栈租到底有多少人头。”
钱管事喉结滚动两下,权衡片刻便拍着大腿笑道:“对对,天冷,吃饱才好赶路嘛。”
边说边招呼一个店小二过来:“去灶房取五十个馒头,再提一锅热汤水。”
店小二喏喏着退下,钱管事立刻换了副谄媚嘴脸:“小娘子大人有大量,都是底下人不会做事。”
他搓着手望向斐熙,“那栈租……”
苏榛朝斐熙点了点头。斐熙会意,从腰间钱袋里摸出碎银和一些铜钱放在柜上。帐房称了一通收足了数,钱管事也确认成色无误,这才眉开眼笑地收起:“痛快。小娘子果然是做大事情的人!”
一番清帐完毕,店小二那边也就抱了一筐黑乎乎的馒头,面团里掺着明显的麸皮。旁边还跟着个小厮,歪歪扭扭拎来一锅清得能映出人影儿的所谓的“汤”,却连个碗碟都没拿。
但那些流民哪里还敢再麻烦苏榛帮他们讨要,见这黑馒头都像见了珍馐,二十五人就靠瘸腿老汉那个豁口瓦罐盛了汤,稍微凉些便轮流捧着喝,一时间全是大口咀嚼吞咽声。
那抱婴儿的妇人把馒头掰成碎末,用瓦罐里的热汤和成糊糊,小心翼翼地往孩子嘴里喂。那婴儿许是饿极了,连糊糊里的麦麸都舔得一干二净,吃完还吧嗒着小嘴往妇人怀里钻。
斐熙望着这场景,默默叹了声,掀开门帘出去雇驴车。苏榛跟萧容则留在柜上,一一跟钱管事点认好二十五人的“流民证明”、花名册、按指印契书、栈租结算单等等文契作为合法用工凭证。
忙活好了,萧容便走到流民中间,面色冷峻语气却温和了许多:“老的少的,按男女先出来排好队。有能走动的,帮衬着点腿脚不利落的。”
流民们总算有了些精神,在萧容的指挥下也是动了起来。
骡车停在商栈后门的泥泞路上,车板上堆着些干草。斐熙好说歹说才雇来三辆,车夫一看要拉这么多“叫花子”,个个皱着眉头。
流民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车,那狼崽少年最后上车时,回头望了一眼万隆栈,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近乎麻木的空洞。
钱管事站在门口数着人头,等最后一个人上车,他立刻搓着手笑道:“小娘子,人可都交给你了,往后……”
话没说完,苏榛打断他:“栈租和抽成,我们已经两清了。”
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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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明显的疏离。钱管事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转身就走,对他而言这单生意已经结束了。至于这些流民能不能在苏榛那里活下去,跟他万隆栈又有什么关系呢?
斐熙上了第一辆流民车,苏榛跟萧容依旧上了白老汉的车。
四辆车启程,萧容回头张望了下,想了想,沉声安慰了苏榛一句:“榛娘也放心,我方才瞧过了,这些人虽说各有各的麻烦,但基本的活儿是教得会的。”
苏榛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反正白水村本就需要不少打下手的,除了做伙食,舒娘那里的女工坊也要招学徒、童创组那边儿也能制玩具,只要他们心思不坏,总能赚到口饭吃。更何况……”
苏榛话*停下、笑意却深了些许,她今天是做了好事,但这好事可不该她一个人做。总之,她自有打算。
两刻后,四辆驴车停在白川府衙门前。
带流民出来做工,除了完善商栈手续之外第一件事就得先去户房吏办附籍。附籍得有田契、有雇主担保。苏榛等人却是不用田契,只需出示修路押纲官的批文。
修路是官府急务,批文比什么都管用,更何况附籍流民能算入“政绩”,对官府没坏处。
户房吏自也清楚这一点,丝毫也没为难、没耽误,只让苏榛在担保书上按了手印,便给二十五人办了二十五张附籍帖。
当盖着户房朱红大印的附籍帖发到流民手里时,这些人手抖得拿不住那张薄纸,对着苏榛等人又磕了三个响头。抱婴儿的妇人把附籍帖塞进孩子襁褓里,低声喃喃:“儿啊,咱……咱有籍了……”。
车行第二站是医馆,这是苏榛早已盘算好的必到之处。她绝不能因一时心软而让疫病传入村子,流民中病弱之人不少,若真有传染性病症,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医馆的老郎中经验老道,一番检查下来,虽情况复杂却也有了应对之策。多为长期受冻、营养不良、伤口感染,需拔毒膏、麸皮洗剂、金疮药之类的就能治好。至于瞎眼跟断手,那是陈年疾无药可医,但也不可能会传染。
一通看诊、抓药下来又花了足足一两二钱银子的“巨款”,这帐一报出来,流民里当时就有几个眼窝浅的哭出了声,他们是生怕东家因这银子再嫌弃了他们,把他们再送回商栈。
说实话领流民出来着实是远超了官府给的预算,但苏榛即然敢把人往医馆领,心里就早已做好了准备,不甚在意这些。见时候也不早了,便赶紧招呼人上车,顺便把药也给了斐熙让他给大伙儿按需发放,像那些个冻疮膏在车上就可以敷了,虽然大部分还在疼痒,眼神却比来时亮了些。
临出发前,苏榛也站车下喊了:“回去后都按先生说的吃药换药,不许偷懒。谁要是不听话,害了别人,我就把他赶出去!”
流民们低声应着,声音里带着感激和敬畏。他们从未想过,一个素不相识的东家,会为了他们这群“叫花子”花这么多钱,甚至去买药。
等驴车终于晃悠着出了城,车轮声单调而规律。因心里惦记着这二十五人的安置问题,苏榛跟萧容坐着白老汉的车子就先行一步。
后头三辆流民车倒是不急这一刻,车里的狼崽子少年忽然问随车的斐熙:“为什么……给我们用药?多花了不少银子。”
斐熙看了眼少年,笑了,“你不是说,命是东家的吗?手废了还怎么干活?”
少年沉默片刻,只认真重复:“命是东家的。”
流民车一路在暮色里颠簸上山,载了满车的破衣烂衫和奄奄一息的希望、直至远处白水村的灯火越来越近。
第224章
三辆流民车进了白水村,斐熙直接把他们带到了萧家院门外。三个车夫还在抱怨时下再回城、城门都关了,他们这趟亏大发了。斐熙也没啰嗦,每人多付了五十文,足够他们在城外任意一间车马栈住上有火炕的通铺房。
车夫们这才眼睛一亮,喜滋滋收下,又找萧家讨要了些热水和馒头才下山去了。
苏榛跟萧容本就是先回来的,此刻正跟乔里正、舒娘、乔大江、春娘等“骨干”一齐在堂屋商量安置的事儿,听见外头的人声就知晓是流民到了,便也就掀帘子出来。
萧家小院已被暮色染透,门开着,二十五名流民缩在外头的墙根下,抱着怀里的烂铺盖卷儿在夜风里簌簌发抖。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流民们的可怜样儿还是把白水村的几人骇了一跳。尤其舒娘,她见过工坊里最穷的绣娘,却没见过有人用破草绳捆着烂席当襁褓。那抱婴儿的妇人裤腿还露着絮进去保暖的干草。
丽娘打量队伍中的几个少年和孩子,均是瘦得像一把骨头架子支愣着。
乔里正叹了口气,长虚山两年没遭兵灾,山下却……若不是长虚山护着,白水村此刻怕是也跟他们一样,在泥里刨食!
正感慨着,赵勇以及杜家兄弟和李家哥儿几个陆续拖着冰橇也来了,冰橇上满满的物资、都是从村中库房里拿的。
“都让让!”赵勇的嗓门大,流民们吓得赶紧又挪地方站。李家哥儿们紧随其后,寻摸好位置便把木杆往外头空地一插,对杜老大喊道:“先支南坡!那儿背风!”
话音未落,杜家兄弟已把冰橇上的帆布拖了下来,摊开、四角的皮绳甩给赵勇等人。
“都愣着作甚!”乔大江扛着几卷草席走过来,朝流民队伍招呼着:“还有力气的就出来,搭把手递杆子!”
这话一说,流民队伍中稍力壮的怔了片刻便立刻丢下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踉跄着以近乎“抢”的方式加入。
萧容站得远,默默的观察流民们的反应,也在心中判断哪些人实在、哪些人耍滑。
狼崽子跑得最快,挑最重的中柱去扛,细瘦的骨架晃得像田里扎的稻草人。赵勇刚把皮绳系在帐角,回头见那少年青筋暴起的模样,手掌攥住木杆就把人往旁推:“滚蛋!扯帆布去!”
狼崽子少年踉跄着后退两步,梗着脖子低吼:“我扛得动!”
话音未落,赵勇已薅住他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甩到帆布角:“少废话,这活儿冻不着手!”
赵勇面冷心热,扯帆布是个轻省活儿。
其他流民也都没偷懒,连背娃那个都蹲在地上用冻红的手指捡拾散落的干草,把最整齐的草茎码成小堆。
人多力量大,不过片刻、最后一根斜撑杆也卡进了榫眼,一座能容三十人的暖帐便立了起来。这帐蓬还是打兴盛湖嘉年华后拉回来的,结实耐用。
帐蓬立好,流民们又瞧着白水村人又不知从哪儿拖来一批铁皮架子,也不知怎么摆弄的就成了炉子,不用搭灶,架起梯子就又安好了烟管儿,那烟管竟然还能伸缩,一拉出来老长,跟变戏法儿似的!
折叠炉架好,乔大江就利落的往里头塞干柴,最上头还压上了两块蜂窝煤。
流民们挤在帐门口怯生生的看,待炉火起来了,乔大江才回头,对目瞪口呆的流民们喊:“都进来!傻站外头干啥?”
流民们如蒙大赦,却还在帐门口踟蹰。帐里是有炭火的,那应该不是给他们用的,他们哪儿配啊,迟迟不敢动。
直至苏榛拎着水壶从院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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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把流民们往帐里带,“抓紧进去啊,发什么呆呢。”
狼崽子少年第一个冲过来“抢”了苏榛手里的壶。苏榛抿嘴笑,也没拦,指使他把锅架到了折叠炉上热着。
随便又喊了几个利落的跟她回了萧家小院儿,不待片刻,那几人就每人捧着或托盘或提篮回来,当瞧清楚里头的东西,流民们的呼吸都凝了:全是吃食!
馒头在提篮里堆成小山,蒸得绽开了、缝里漏着金灿灿的糖馅儿;芦菔汤咕嘟冒泡,油花上漂着翠绿的野葱;狼崽子抱着的是瓦罐,粥稠得能插住筷子;还有几盘子咸菜丁儿,也不似寻常的黑疙瘩,一走一过竟也飘出荤香味儿,难道是拿猪肉炒的?
吃食端齐了,丽娘大嗓门就招呼流民们来吃,还给每人手里塞了个碗。
流民们惊了,又是一通跪地磕头,甚至还有人问苏榛:“东家,这是……这是给人吃的?”
苏榛又好气又好笑又心酸,压下心头苦涩:“再磨蹭汤都凉了!”
最后还是狼崽子带头抓过馒头往嘴里塞,烫得直呵气也不肯松口。
春娘最后进来,带了一碗温好的牛乳给了抱婴儿的妇人,“这是苏娘子家的,给娃吃。”
妇人盯着里头乳白的液体,又看看孩子枯黄的小脸,怯生生地:“这……这得多少银子……”
话没说完,春娘直接又把碗塞回妇人手里,“敞开了吃,这顿不要钱。后头做工了,每日粥饭也有官府供着,虽说不会丰盛,但最起码能让你们吃饱。”
一时间暖棚里不再有人说话,得了能吃饭的令就全部扑向馒头筐,也不敢多拿,每人取了两个馒头外加一碗粥,粥上还给盖上厚厚一层咸菜丁儿。
随即暖帐里只剩下了咀嚼声和炉火的噼啪声。
馒头又软又香,松得能掐出坑,咬下去的瞬间就有糖馅儿涌进嘴,在舌尖化开甜得人后槽牙都发颤,囫囵吞下被烫得直呵气都舍不得吐出来缓缓。
再尝一口粥,热气熏得眼眶发酸,粥里头还有小块儿的番薯炖得软烂,筷子一搅就化成泥,混着米油泛着琥珀色的光。
咸菜丁儿也是油汪汪的,筷子一搅里头竟还有肉沫!上次吃到荤腥是什么时候来着?这二十五人哪里还记得,怕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眼下颤巍巍地送进嘴,竟舍不得嚼,任肉香在口腔里慢慢晕开,恨不得就此能不张嘴了。
等所有人都把最后一口粥滑进喉咙,肚子竟前前后后的都开始发出或大或小的咕噜声。不是因为烫或是吃坏了肚子,是因为太久没感受到胃被填饱的滋味了。
其实还没填满,但至少填了七分。苏榛特地算过了量,不敢一次性给他们太多,是真怕他们吃撑了落下病来。
也是为了让他们也消消食儿,叶氏安排他们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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