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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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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乐意:“现在手上也没个线索,只能从竹雾身上下手。等会儿审她,少不得扮一回妒妇。”

    “也不尽然。”夏鹤道:“不如让我来审。这样就保全你的名声了。”

    他说着,又将自己在民间的见闻讲给她听。什么富户的女婿得意忘形,偷偷养着红颜知己,被岳家发现后就反过来诬陷那女子成心勾引、威胁他把他偷吃的事告诉全县云云。

    夏鹤说他可以装一装这类气急败坏的男人。

    祁无忧狐疑地打量他:“你会有这么体贴?”

    他撑着头靠在白璧池另一侧,凝视着她,将床笫之间的照顾一一复述。他那沾染了水雾的青丝坠入水中,紧紧贴在被浸湿的白袍上,美不胜收。

    祁无忧脸一红,但可不好糊弄:“那不一样,那是你有求于我。”

    “那就当我没提。”

    夏鹤并不强求,说完最后拿手舀了几瓢水洗身。半透的碧波在他胸前荡漾。

    祁无忧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等他出浴换好衣服,她也回过神来,仔细考虑了考虑,还是觉得应该爱惜自己的名声。

    “你审也不是不行,”她赖在水中刁难:“不过我要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机上下其手,偷偷隐瞒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你可以藏在后面听我审。”

    夏鹤系着袍子转身,暧昧不清的眼神瞥向了一旁的屏风。

    祁无忧撩起一捧水朝他泼去,但姑且答应了。

    收拾妥当后,二人先后回了书房。其余人只见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但好歹让英朗劝住不打了,还是松了口气。

    竹雾已经让人绑着到了书房。

    祁无忧在另一座屏风后面坐定,端着茶准备听夏鹤能问出什么名堂。

    “说吧,谁指使你的。可是成王?”

    “驸马这是何意。方才是您回来午憩,叫我伺候。趁公主不在,就把我掳到床上去……”

    ……

    如此问了一会儿,竹雾依然一口咬死,口口声声说是夏鹤诱奸她,背后无人指使。

    祁无忧心道:夏鹤这个武夫,真不是审人的料,我都要听睡着了。却不知屏风外面,夏鹤在一边问,一边在竹雾面前蘸水写字。

    “你已经得罪了公主。她心狠手辣,已经决意将你活活杖毙。”

    “按我刚才说的做,供出主使,保全性命。”

    竹雾见了,面露迟疑,不敢相信祁无忧真会下此毒手。她眼中闪过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但还是强撑着死不改口。

    “驸马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形是对你不利吗。”她用祁无忧听不见的声音飞速说道:“真正得罪公主的人是驸马你。我为什么要放着你不咬,偏去咬她最信任的人?”

    夏鹤闻言,一下攫住了她的脖颈。

    他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只当她是还在垂死挣扎的猎物。他的手稍微一动,传递出了可以捏断女子颈骨的力量。

    竹雾睁大双眼,心惊胆裂。扼着她脖颈的东西冰冷尖利,似鉄钳一般,分明不是人的手。

    自祁无忧婚后,她一直在帐前侍候。一朝一夕,早已习惯了驸马无匹的俊容,也听过他用温和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哄着任性的公主。

    她也赶上过几次他们吵架的时候。不过天生俊美的人即使动怒,也赏心悦目。即使夏鹤忍无可忍了,撇下祁无忧下床时,也未曾暴露如此可怖的戾气。

    竹雾急促地呼吸着,毛骨悚然。

    这时的她已经隐隐约约感到,整个公主府里,只有她一个人领教了驸马的真面目。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连公主也是。

    突然,她呼救般地大喊道:“那我就把驸马刚才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打算都告诉公主!”

    “告诉我什么?”

    祁无忧从屏风后走出来,早就听得打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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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竹雾没想到她就在这里,一时呆滞,然后才发觉,那扼住她咽喉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移走了。

    “说啊。”祁无忧只盯着她一个人,“驸马他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驸马他……”

    竹雾刚摆脱死亡的恐惧,急着张口,却未发觉祁无忧对夏鹤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

    中午,夏鹤睡下后,她便点了迷魂香。可惜药效刚散发出来,就被夏鹤惊觉。后面,他是故意将计就计,逼迫她照着主子的吩咐继续演。等祁无忧亲自抓个现行,再借她的招供,给她背后的主子当头一棒。

    “殿下明鉴,驸马玷污了奴婢却不肯承认,还威胁奴婢撒谎,诬陷晏学士指使奴婢媚上!”

    第55章 江山美人是我忍不了独守空房,扮作美……

    55.江山美人

    祁无忧听到竹雾的指认,顿了好一阵子,才看向夏鹤。

    他从容不迫地站着,也不辩解,哪有一点心虚。倒是竹雾看他面色不改,不知他留了什么牌,心中开始打鼓。

    祁无忧见状,面带薄怒对他喝到:“你给我过来!”

    说罢拂袖而去,假装反目的小夫妻又躲藏到一旁的耳房。

    提审的人掉了个个儿,祁无忧耐着性子,用目光逼迫夏鹤解释怎么就波及了晏青。她难得没有直接发作,夏鹤笑了笑,差点想揶揄她一句“谢主隆恩”。

    “我连皇上都问了,问问是不是晏青也不足为奇。”

    “你还好意思提。”祁无忧狠狠嫌弃了他审讯的法子。

    “我倒觉得问到他合情合理。”

    “怎么合情合理?”

    祁无忧声音里带着威胁。若他不说出个子午寅卯来,非拿他是问不可。

    夏鹤不咸不淡地说道:“他是你老相好,看不惯我和你夫妻恩爱,不是情理之中?”

    “长倩才没有你这么小肚鸡肠,他还劝我跟你恩爱呢。你不要把他想得像你一样狭隘。”

    祁无忧心想,夏鹤哪知道晏青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劝她和他睡觉。如此风度,天底下几个男人做得到?

    她以为夏鹤听了必会自惭形秽,谁知他却轻叹一声,不无可惜地说:

    “没想到你日日在朝堂上跟男人争名夺利,却还是不懂男人的心思。”

    祁无忧鄙夷他装模作样,于是也装模作样回道:“洗耳恭听。”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就会想法子和你,独占你,让你的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夏鹤缓缓说着,最后这句更是重中之重:“根本不给其他男人任何觊觎你的机会。”

    他清隽的眼睛眨也不眨,似在蛊惑人心。

    祁无忧冷笑一声:“这又是你不懂他的为人了。”

    “那就说说吧。”

    “什么?”

    “他的为人。”

    “我要是说了,你不会闹?”

    “不闹。”

    祁无忧将信将疑,不过想说,也迷茫从何处说起。她和晏青自幼相识,若从头开始说,太过冗长平淡。若从某一件事开始,又不知挑哪个。十年来一点一滴,都是可堪一说的回忆。

    可见两小无猜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夏鹤看她踌躇,帮忙选道:“就从你情窦初开时开始说吧。”

    祁无忧瞪了他好几眼,难得忸怩起来。

    时至今日,她愈发感到,在夏鹤面前述说自己与另一个男人的过去十分诡异。况且看着夏鹤为此愤怒嫉妒,也不值得沾沾自喜。她更不愿意把晏青当成一个刺激夏鹤的工具,他毕竟曾是她付出过真心的人。

    祁无忧神思恍惚,在回忆中徘徊了许久,又不想让夏鹤笑话她居然单相思。于是一时间,讲不完的少女情窦竟又没什么可说的了。

    “……总之他有他的顾虑,我也有我的抱负。后来赐婚的圣旨一下,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祁无忧的声音渐渐变轻,原来把一切说出来又是这样简单。虽有几缕怅然,但不至于痛彻心扉。

    这话似乎在怪夏鹤插足。但他仔细一听,却没有从她的话中听出指责他意思。

    祁无忧与晏青相识时还是不知情滋味的年纪。他比她大几岁,端方有余,却未免无趣。渐渐地,她才看出了他面冷心热的性子,开始想方设法逼他讲些心里话。

    可惜最后到底功亏一篑。他就是没有说出那个爱字。

    不过,祁无忧心中的愤懑和遗憾也在婚后得到了消解,连她自己都感到惊奇——原来天长地久有时尽,世上当真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他心怀天下,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她想了想,补充道:“我也没有。”

    夏鹤不置可否,对后者有些确切体会。但前半句话,他却很不以为然。

    祁无忧清灵的眼睛睇过来,读懂他的态度,挖苦道:“你这是又有什么高见了。”

    “心怀天下,无非是些安慰话。连心爱之人都守不住,还妄想什么天下江山,不可笑吗。”

    夏鹤说得云淡风轻,口吻却不容置辩。

    他望向祁无忧,等她接招。

    她每次为晏青说话,都会搬出那套正人君子的说辞,但他的生存之道却来自最卑下的世界。她和晏青习惯这些礼仪教条,他却从来不吃这一套。

    夏鹤理直气壮的态度出乎了祁无忧的意料之外。

    她再三掠视他几眼,几乎下意识反驳,但却欲言又止,心中不是没有动摇。

    夏鹤指出了她一直困惑不解的道理。

    想来最开始谣传这些话的人就没想明白:连身边的人都不会爱,又凭什么会爱天下中成千上万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难说没有投机取巧之嫌。

    祁无忧读书时就想,青史留名的圣君贤相无暇顾及自己的妻女,但济世爱民,衣被苍生,在百姓眼中倒是个圣人。莫非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倒不算“苍生”的一部分了?

    倘若她拿这话去问晏青,他定会讲些“国尔忘家,公尔忘私”的道理出来。总之天下大义在前,谁也不能反驳就是了。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夏鹤那句“圣人书是学来管束天下人的,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最能解释为何这些谬论得以被奉为圭臬。

    可是祁无忧转念又想:夏鹤说得漂亮,无非也是从没处在那个境地。她倒想知道,他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又会怎么选。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好像人人都分得清楚。”她问:“那你倒是说说,换了你,你会选什么?”

    “我都要。”

    夏鹤像是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早早地等在这里,答得不假思索。

    祁无忧目光一动,心中更是大动。

    她又何尝不想都要。

    她看了夏鹤许久,男人的成熟已经胜过了他英俊的面容,早就看不出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可见他不只有这份真心,还有几分把握,并非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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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大话。

    打了那么多次嘴仗,祁无忧难得没有嘲笑夏鹤,反而欣赏他这份贪心,对他赞许一笑。

    “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你且等着。”

    说完又顾不上天色已晚,风风火火进宫,直奔南华殿。

    “父皇,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跟驸马过不下去了!”

    祁无忧请了安便哭,杀了祁天成一个措手不及。他且问了几句,祁无忧便把夏鹤“偷吃”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儿臣这次一定要休了他,给他点颜色瞧瞧!”她说着煞有介事地跪下去:“请父皇赐旨。”

    祁天成自是不可能答应。

    祁无忧长跪不起,眼看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祁天成不松口,她就隔三差五来求,就是不肯跟夏鹤和好。

    最后祁天成不耐烦,打发了晏青去说和。晏青明知皇帝借他的口敲打祁无忧,但君王有命,也不得不从。

    谁知祁无忧在宫里一哭二闹要休夫,回到自己府里来,却在跟驸马偷情。

    这些日子,她把夏鹤赶到了无名苑,禁了他的足,也不拨人伺候。偌大的庭院萧索寂寥,正是方便了公主殿下偷天换日,避人耳目把驸马弄来共赴巫山。

    夏鹤一踏进门来,祁无忧就看得挪不开眼,连连惊叹。

    他穿着水色的长裙,身披宽大的绣花长衫。秀丽的堕髻遮住了男子的面部棱角,加以牡丹步摇点缀,衬得整张脸庞柔美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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