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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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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之不必如此。”

    容顷的目光不知不觉黯淡几分,含蓄道:“殿下对妹妹的情谊令臣动容,但您贵为储君,对翁主关照太过易惹旁人误解,牵连翁主。臣已与翁主定亲,往后可交由臣。”

    不知哪个字眼不入耳,容濯淡淡一笑,语调微扬:“可是孤自己愿意让妹妹依赖,亦是孤求着吾妹多依赖,无关之人有何资格指责阿蓁?”

    两人都是斯文之士,措辞文雅,但客套间都藏着刺。

    殿中三人都各有心事,这场会面便也无法继续,容顷很快出去了,确认他走远后,灼玉心绪杂陈地起了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裙,往榻下爬去:“阿兄,我先走了。”

    容濯没有言语。

    “阿蓁。”他忽地叫住了她,随后又道:“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憩,近日先不必过来了,亦别再外出。”

    “好……”

    灼玉生怕再横生枝节,仓促地出了殿,匆匆回到了寝殿。

    回来后才记得还未说落水之事,果然有些话没必要当面说,从前跟阿兄商量事情只会让她的思绪更清楚,现在不行了。每每遇到阿兄,都会被莫须有的揣测打乱了阵脚。

    她懊丧地抓了抓头发-

    此后灼玉没再外出,更尽量避免去找容濯,很快狩猎结束,回长安城的马车上,灼玉挑开帷幔,对着被甩在远处的上林苑哀叹:“好容易出来一趟,雉没猎几只,净养病了。”

    打她落水后,容顷但凡有余暇就会过来看一看她,旁人皆道他们浓情蜜意,称公子顷是被翁主落水的意外吓到了,因而才格外紧张她。

    “翁主,喝点水。”

    灼玉接过了茶水,朝他弯起眸子盈盈一笑:“多谢。”

    路途漫长且无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后方马车上一道寂暗眸光将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收入眼底,长指猛地一挑,倏然落下了帷幔。

    身侧祝安询问:“殿下?这补汤可还要送去给翁主。”

    “送。”

    容濯指尖徐徐屈起。

    落了帷幔烦闷,掀起帷帽更无好事,好在马车宽敞不止一处帷幔可以赏景,容濯便掀开对侧的帷幔,看向蜿蜒行军的队伍。

    视线落在中段的一位年轻将领身上,方舒展的眉头又蹙起。

    常年厮杀的武人对旁人视线格外敏锐,视线相接,容濯冷淡地落下了帷幔,靳逐不由皱眉。

    这位皇太子中了邪么?!

    上次莫名其妙地问他一些离谱的问题,现在又满眼敌意。更离谱的是靳逐能感觉得到这敌意并非朝堂之上的敌对,而是因为私事。

    “有病吧!”-

    回到王邸后翌日,灼玉收到了关于落水一事的消息。

    缙云道:“那侍者被廷尉府的人抓住了,声称是晋阳长公主为了撮合钱女郎和太子殿下。本要让他推钱女郎下水,再声称是翁主落水,引来殿下去救。结果意外误推了翁主!陛下大怒,命廷尉府彻查长公主。”

    灼玉追问:“消息确凿?”

    “自然。是太子殿下亲口所说,让属下回来转告您。”

    灼玉眉间的疑虑更深了,问他:“殿下可还有别的话?”

    缙云浓眉惊奇地扬起,讶道:“翁主怎么知道?!您与太子殿下果真兄妹情深,太子似乎一早就料到您不会相信,让属下转告翁主——”

    灼玉连忙侧耳倾听,却只是得到了一句:“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灼玉愣了一下,秀眉攒紧,险些掀了几案:“这个王八蛋!”

    这话连同翁主怒火中烧的细节都被缙云带回太子宫。

    屏风后传出轻笑。

    “孤与灼灼果真心有灵犀。”

    她定也猜到侍者的供词有异样,否则也不会追问。

    本应一口气告诉她,可近日她又开始回避他,他若是什么都交由祝安和缙云转述,她岂不是永远不会主动来寻她,只让她“稍安勿躁”。

    他的灼灼性子急,越让她稍安勿躁,她越坐不住。

    身为她前世的夫君和今生的兄长,容濯很笃定妹妹会过来。

    但她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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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没来,却有空外出给要回吴为母侍疾的容顷送行。

    呵。

    容濯在竹片上写下“鸠占鹊巢”几个字,冷着脸烧了。

    耳畔浮现前世她说的话。

    “公子顷此人虽好,待妾也深情,但他太过温良了,妾还是更喜欢殿下,温润但不失锋芒。”

    “殿下不信?可妾若是真喜欢公子顷,为何要另嫁他人呢?”

    容濯平和几许。

    当初没有前世的记忆,他觉得妹妹定深爱容顷,如今他认为不然。否则她前世为何会和靳逐假成婚?

    而如今她拒绝他娶她的提议,定是因为察觉他的情意被他吓到,兼之他皇太子的身份。后来赵阶无意间的误导让她暂时放下戒备,可他恢复记忆后的失态又让她重新怀疑。

    她恐怕不会再主动靠近他了。

    但无妨。容濯闭眼,深深吸了一口,他如今虽无夫君的名分,但有前世当她夫君的记忆和经验,这是鸠占鹊巢的容顷所不能及的。

    “更衣。”

    容濯起身,适才晦暗的眼眸竟漫上近乎安静祥和的浅笑。

    灼灼不来,他就去找她。

    第33章

    吴邸宽敞华美的园子里已聚满年轻的郎君女郎,容顷正在彬彬有礼地与友人交谈。

    今日的小宴乃是为给容顷送行,日前吴国传来消息,称王后身体有恙,需要幼子的血为药引,容顷自要回去侍疾,他为人和善,在长安城人员颇好,长安城的年轻郎君们都来为他饯别,便凑成了一次小宴。

    灼玉一出现,年轻的郎君顿时雀跃,纷纷看向容顷。

    “公子顷!灼玉翁主来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容顷赧然地停顿而后朝灼玉走来,尽量自然地引着她到一处凉亭寒暄。

    容濯一直用上林苑落水一案的进度吊着她,灼玉让武由打探了些消息,但竟所得不多,她便猜测是容濯对外封锁了消息。

    灼玉寻思着吴国长公子颇有人脉,或许会知情,灼玉与容顷谈起长公主的事。

    容顷闻言讶异:“殿下竟未告知翁主?”他庆幸他可以是第一个告知她的人,道:“此案今晨已有了结果,长公主算计太子婚事认证物证确凿,按宗法是要褫夺长公主封号,削去封地并拘禁。不过眼下太后在求情,陛下还在犹豫,但今晨消息已走漏。”

    灼玉了然。

    太后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定会提议陛下压下实情,寻一个名目遮掩,对内惩治,对外保留体面。

    但若消息走漏,就不得不严惩了。毕竟此事虽是儿女姻亲之事,往大了说便是党争。

    她想都不必想也知消息从哪走漏,只能是容濯。甚至长公主的案子草草断案,或许也是容濯的手笔,长公主的目的只是促成亲事,没必要杀她得罪赵国与太子。

    长公主的背后,定还有黄雀。

    容濯之所以没有追查,是铁了心要先惩治长公主。

    这多少是因为她落水之故,动容之余灼玉也陷入担忧,天子和太后难道猜不到是容濯么?他在此时推波助澜,会不会让天子不悦?

    容顷还要照顾其余前来的友人,两人谈了几句就各自玩耍,灼玉眼尖地发觉田相次女田妧也来了吴递。

    但田妧与容顷素无交情。

    很快她明了,是因为赵意。容顷曾说赵意与田妧有私情,因而才会散发他们假扮夫妻的消息,破坏田氏与吴国联姻。

    远处,田妧果真撞见了赵意,两人碰面后步履皆略有停顿,且脸色都不大好看。问候之后各玩各的,完全看不出曾有私情的痕迹。

    长公主的案子蹊跷,灼玉多少怀疑赵意,但这里是吴邸,到底不便,她暗中嘱咐缙云多留意,但别太明显。

    又在容顷过来时问他:“你还记得赵意与田氏女的私情么?方才我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呢。”

    容顷一贯君子,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但她眼中洋溢着的好奇就像一根羽毛,再正派的人也会被挠得把持不住。

    他笑道:“你很好奇么?”

    灼玉眼睛眯起:“嗯,好奇得坐不住,甚至想让缙云去听墙角了。”

    容顷明知这样不合适,还是想满足她,召来一个暗卫:“你去跟上他们,要仔细听。”

    这种时候他们就像两个一道干坏事的小孩,不由得相视一笑。

    “快看,公子顷与翁主说体己话呢,公子顷还红了耳朵——殿下?叩见殿下!”

    灼玉猛地回头-

    她朝着问候声的来处看,容濯白衣胜雪的身影从竹林后徐步踱出,所到之处都是众人恭谨的见礼问候声,而他斯文矜贵地回应着旁人的寒暄,视线则越过众人落在了他们这处。

    “是殿下。”

    容顷要上前与他寒暄,灼玉跟上了他。

    “见过殿下。”

    她与容顷一道见了礼,但许久没有听到容濯让他们起身的声音。

    灼玉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视线扫过他广袖之下的长指,似有所感般,他的手指慢慢地略微屈起。

    她无端不安,总感觉阿兄是为她而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正忐忑着,听到容濯疏离得似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阿蓁,不必多礼。”

    灼玉和容顷便双双直起身,她不大放心,试探地问容濯:“太子殿下也是来为公子顷送行?”

    容濯定睛看她,眸光温柔平静,让人窥不出情绪,稍许才道:“是,但也是为你而来。”

    灼玉更是忐忑。

    今日是为容顷送行,容濯却明晃晃说来找她,无端有些挑衅的意味,她怀疑是自己下入为主,下意识地看向容顷,却发觉容顷面色亦一瞬僵硬。

    她生怕他误会,忙说:“殿下应是来为你践行,顺道谈正事。”

    二人虽不算亲昵,然而生涩的模样也像是一对刚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妻。

    鸠占鹊巢。

    容濯冷淡旁观着妹妹挑衅地展示与容顷之间的情意。

    他朝他们走近一步。

    “阿蓁。”

    容濯低唤她,还朝她伸出手,白色袖摆上微动,金线绣着的云纹山川图腾仿佛要挣脱衣料化为一道细细的金质绳索缚住她。

    惊诧的一瞬间,灼玉蓦地想起了曾经容濯送她的足钏。

    她紧张的气息因为他这看似寻常的一步而停滞,他素来知礼,从前还时常把礼字挂在嘴边,难道不知道这样不合适么?

    容濯看到了她眼底的一抹不安,无可奈何,他即便明知他们曾是夫妻,也依旧只能用兄妹来迷惑她,他在她头顶揉了揉,宠溺道:“今日先好好玩。”

    说罢朝容顷温和地颔首,淡道:“不过是路过并特来探望吾妹,并无正事,叨扰胥之。”

    他从容地走向了众多郎君聚集之处,端着储君风度问候又不失亲切,与竹亭里的众人下起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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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顷心绪杂陈。

    即便太容濯表面只有对妹妹的宠爱之情,可他心里却隐约猜到容濯其实是在退让,但并非让着他,而是让着灼玉。

    他转向灼玉,道:“想去看看赵意那边如何么?”

    灼玉也想逃离这里,跟着容顷往园子深处走去,他们的背影消失后,容濯缓缓望向那一处,目光停驻须臾。

    正观棋的赵阶笑道:“公子顷要走,翁主舍不得。要抓紧诉衷情呢。”

    与容濯对弈的郑家郎君调侃:“吴国距长安甚远,下次这二人再见面,说不定就是大婚之日,彼此互唤夫君和夫人了!”

    容濯皱了皱眉,落下一子将对方棋路堵了。在那人的惋惜声中,他淡道:“即便成了婚,也依旧该称翁主,而非谁的夫人。”

    “何况,他们——”

    他意味深长地撂下转折。

    在场的都深暗士人那套含蓄的言语之道,细心但没分寸的郑郎君听出了深意,难道这婚事还能有波折?

    正好奇,太子又落下一子,彻底结束了这一棋局。

    “郑郎君,你输了。”-

    容顷领着灼玉来到一处游廊,父王和长兄一向觉得他太感情用事,若他们得知他为了满足未婚妻的好奇心而让暗卫偷听宾客私情,定会指责他,因而他单独询问暗卫会更妥当。

    “你在此稍等。”

    容顷见了暗卫,暗卫道:“赵二郎与田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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