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向来是此消彼长,东风压西风。所幸两人私交甚笃,吵归吵,并不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加之具体实施盐政的司马迁是霍彦坚定的支持者,在地方上执行的是霍彦主张的较低官价,桑弘羊权衡利弊,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哑巴亏,背后没少骂霍彦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死孩子”。
霍彦本想歇口气,司马迁的密报却如冷水般泼来,杜周在推行盐政时,用着他的令牌诛杀了阻挠政令的地方豪族,并且言其豪族背后有丞相李蔡撑腰。他们已经拖了一段时间,现在瞒不住了。
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
果然,次日朝会,丞相李蔡便率先发难,他们不敢惹霍彦和霍去病,只痛斥司马迁手段暴戾,滥杀无辜,要求将其撤职查办。李蔡这一动,如同捅了马蜂窝,朝堂上那些出身各地豪强世家、本就对盐铁官营新政心怀不满的官员们纷纷群起攻之。彼时能在朝为官者,十之八九皆出身地方豪族,彼此盘根错节。司马迁虽也是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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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因推行新政、触犯众怒,早已被同阶层的豪族子弟视为异类,无人肯为他说话。
霍彦前几日力保司马迁又是吵了大架,好在这次他人也不少,身边也聚集了一批务实干吏和寒门出身的官员。他不与对方辩驳是否“滥杀”,只死死抓住一点:这些豪族阻挠盐政,影响的是国家岁入!他就是要死死捏住刘彻最在意的“国库空虚”这根软肋,逼天子保人。
然而,这一次刘彻并未像往常那样偏袒他。刘彻对霍彦近来屡屡“忤逆”已是不满,总想找机会敲打这个过于有主见的孩子,迫使他低头。此次出了人命,杜周手段确实过激,刘彻便顺水推舟,斥责霍彦御下不严,命司马迁以金赎罪,罚铜五百斤。区区五百斤,对富可敌国的霍彦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打算替司马迁缴了这买命钱。
可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天子第一次在朝堂上公开驳回了他的力保,没有站在他这边!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这对他的权威是沉重的打击。
当然,霍彦能赢第一次,就能赢第二次,盐铁官营非行不可。
他此刻真正忧心如焚的,远非此案。
身为搜粟都尉,他的职责是“喂饱天下人的肚子”。
多年前他通过“弹幕”奇缘献上的冶铁良方,早已大幅提升了汉朝的冶铁产能。桑弘羊早已在主要产铁区遍设“铁官”,统一管理开采、冶炼,产出的精铁大部分被运往霍彦掌控的工坊,优先用于打造改良的军械兵器。如今战事稍歇,霍彦立即着手扩招工匠,开辟新的生产线,大量铸造曲辕犁、耧车、翻车等新式农具。
现在不打仗了,百姓要吃饱饭。这是霍彦心中最朴素的信念。他计划今年向国库争取一大笔款项,用于在全国范围推广这些能极大提升耕作效率的新农具。他手下那个冯姓内侍的侄儿冯昌,心灵手巧,根据他的模型成功改良了翻车,大幅降低了制造成本。霍彦也准备派人快马前往东莱郡黄县,征调赵过入京。他打算让赵过牵头,大力推广曲辕犁、耧车和改良翻车。
同时,他还计划《汉青年》领头,编写通俗易懂的农业指导书册,并从中选拔一批踏实肯干的,授予“劝农吏”的职衔,派往各郡县乡里实地指导耕作。此举既能推广农技,又能解决部分长安城内工匠子弟在江公处完成基础学业后却无合适出路的问题。
“读书好、有一技之长的,我找人举荐,让他们入仕为官。读书平平但肯吃苦耐劳的,我创造岗位,让他们做吏员。”
吃饱肚子,带动就业,盘活经济。
霍彦的思路清晰而务实。
只是霍彦的折子,刘彻看也不看。
天子甚至明确表示,现在不想看他的任何奏章。
刘彻就是要逼霍彦亲自去见他,亲自低头认错,承认自己的“违逆”。
霍彦抬手用力捏了捏酸胀的眉心,仿佛要将那沉重的压力揉散。
霍去病见状,示意乳母进来将依依不舍、还伸着小手要抓霍彦衣角的霍嬗抱走。他对霍彦道,“你先歇会儿再说吧。”
霍彦却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无奈,直言道:“不必歇了。我干着急有什么用,陛下不批我的折子,我要么服软,要么自己动手。”
他不想服软,自己动手吧。
霍去病这半个月忙于整顿北军,未曾上朝,但也听闻幼弟在朝堂上与人争执,甚至惹得天子不快。他放下手中的简牍,正色问道:“你那折子里写了什么?予我瞧瞧。”
霍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卷抄录的奏疏副本,递到霍去病面前。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沉落的暮色,半张脸笼罩在书斋内昏黄的阴影里,神情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怅惘。
霍去病把折子一开,眉跳了跳,沉默良久,他道,“阿言的文采愈发好了。”
小霍郎不光有一张利嘴,还有一手好文章,他写的《酒榷六策》,现在还在被太学生传阅。这篇安黎元书更是他文笔之大成。
洋洋洒洒几万字,尽显他家阿言的才情。
霍彦幽幽瞥了一眼他,像夏天的薄荷冰,凉凉地。
霍去病笑了。
“陛下当时没把你打死,真的足够爱你了。”
瞧瞧这文章,只有第一句,陛下承天统极,威加四海,北击匈奴,南平百越,宇内清宁,兆民归心,刘彻能听下去,其他的那是每句都在骑脸输出,句句全是干豪族,打地主,解放百姓。陛下,你行不行?
瞧瞧这最后几段,今日天下,虽外患渐弭,内忧犹存。方今豪强并起,竞逐膏腴,兼并之风日炽。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每遇丰年,谷贱伤农,民多弃田。一逢灾歉,粮价腾踊,若遇饥年,饿殍相望。贫者为求一饱,或鬻田宅,或典妻孥,甚者沦为僮仆,辗转沟壑。此非独民之不幸,实乃国之隐忧也。
夫水旱无常,岁有丰歉,此天道也。若能预为之备,则灾不为害。臣愚以为,可仿古之遗智,参当世之需,行二策以纾民困。
这不算完,后面还有治策呢。其一,设常平仓于郡县。丰年之时,郡县官署以时价增什一收购民之余粮,储于仓廪,勿使谷贱伤农。灾年之际,再以原价减什一出粜,平抑市价,勿使商贾囤积居奇。如此,则“丰不伤农,歉不害民”,民有恒产,家有储蓄,自无卖田鬻子之苦。
其二,立济贫坊于长安。方今春荒之际,农民乏种少器,往往束手待毙。可借陛下天威为信,设坊于京中,向贫者贷予钱谷、农具。凡贷者,验其户籍,明其用途,岁末偿本,不取其息;若遇大灾,可延至次年。如此,则民得接济,不误农时,春种有资,秋收有望,自□□亡之患。
霍去病看完,忽然想知道刘彻的脸色了,估计黑得成煤炭了。
霍彦把折子收了,道,“我没错。”
匈奴虽是心腹大患,但正在疯狂兼并土地、日益壮大的豪强地主阶层,才是帝国肌体上不断滋生的附骨之疽。任何时代,疯狂兼并土地、盘剥农民的地主,都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大敌!
他曾在“弹幕”中看到有人轻描淡写地说地主不过是占点地、雇人种粮而已。霍彦对此只能报以一声沉重的叹息——说这话的人,定是在太平岁月里安逸得太久,早已忘记了地主阶层的贪婪本质!他们混淆了“农场主”和“地主”的概念。农场主依靠耕种作物获利,他们害怕灾年;
而地主,其核心盈利模式根本不在于作物本身,而在于土地的兼并和买卖!他们最盼望的就是灾荒之年。一旦灾荒降临,食不果腹的贫苦农民为了活命,就不得不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贱卖祖传的土地。地主们便趁机以极低的价格鲸吞大量土地,甚至有些恶毒的地主,还会在灾年放高利贷,让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沦为他们的债务奴隶,替他们耕种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还要缴纳沉重的租税!
霍彦绝不允许这样的惨剧在大汉的土地上蔓延!他与“弹幕”反复商议后,才决定在各地郡县设立“常平仓”,丰年时以合理价格收购余粮存储,灾年时再以平价或低价售出,平抑粮价,赈济灾民。他计划在长安城率先试点设立“济贫坊”,借鉴“弹幕”中“现代银行”的理念,以天子刘彻为信用担保,向贫苦农民提供小额、低息甚至无息的贷款,帮助他们购买粮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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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具,渡过春荒或灾年的难关。
他无错,这道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折子,也无错。
“他不懂商事,就不该管。”
此刻他的模样,竟与多年前霍去病在黄河岸边偶然瞥见的、当地百姓感念霍彦治水之功而悄悄塑造的石像重叠起来。那时霍去病还曾笑话那石像将少年霍彦塑得像个悲天悯人的老朽。可如今看来,霍彦眉宇间那份沉甸甸的忧思,竟与那石像如出一辙。
霍去病看着霍彦,眼神锐利如鹰隼,一针见血地指出:“即便你去服软认错,陛下也未必会批。阿言,你比我更清楚。”他顿了顿,道,“陛下生气的理由。”
你没有像桑弘羊那样,一门心思为陛下聚敛财富,反而心心念念要把钱花在陛下眼中如同蝼蚁的黔首身上。或许,你从一开始呈上这道折子,就是在试探陛下的态度和底线?
陛下不傻。
霍彦仿佛被这犀利的目光刺穿,有种心思无所遁形之感。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骂道,“蠢!钱币之道,贵在流通!百姓囊中羞涩,无钱可花,天子府库中即便堆积如山的黄金也不过是些不能生息的死物!况且,天下之财,岂有只进不出之理?陛下能支持盐铁官营,酒政改革以充实国库,为何就不能接受我这惠及农桑、固本培元的改革?天子有钱,国库充盈,那只是表面富足。唯有底层百姓仓廪殷实,手里有余钱,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安!”
霍去病听着弟弟这番宏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坚硬的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阿言,”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非天子臣。”
你口口声声为天子,为国库,可你霍彦骨子里最不忠,你压根儿就没长唯上之心。你不仅自己不拘泥于此,你更要培养一批像司马迁这样,心中有民、有法、有自己信念的官员。你想要的,是一个运行在“道”与“法”之上的国家,而非仅仅依靠帝王喜怒维系。
阿言啊!你这只小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了。
霍彦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整个人都怔住了。内室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窗外归巢鸟雀的啁啾。
良久,霍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初时压抑,继而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锐利锋芒。
“他要钱,我帮他开源,他要战,我倾力支持,他要人才,我为他举荐培养。我付出的,可比那些只会跪在地上高呼天子圣明的蠹虫多出千百倍!” 他的眸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直视着霍去病,“如今,我想从这滔天的洪水中,分润出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瓢,去润泽一下那些即将干渴而死的禾苗,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难道非要我像桑弘羊那样,时时刻刻只算计着如何掏空百姓的口袋去填满陛下的私库,才算是忠!”
他亳不避讳野心,“他想挡我的路,那我先绕一下。”
那宝贵的铁料要送到他的工坊手上,桑弘羊派去的那些铁官,不少是他早年收养的孤儿或是他工坊里工匠的子侄。他自有办法让他们“阳奉阴违”,悄悄匀出些铁料来打造农具,再通过自己遍布各郡的霍氏商行暗中销售或租赁,神不知鬼不觉。况且,他手上还有几座早年以极低价格购入的优质铁矿,藏在淮南和胶东的深山之中。只要运作得当,足以支撑他前期推广所需。
我与他熬着就是。我好好保养,我看谁能熬过谁。
大不了,我扶幼主,我摄政。
霍去病畅快地笑了出来,眼中全无恼怒之意,反而带着几分了然和欣赏。他站起身,走到霍彦身边,毫不客气地伸手将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揉得一团糟,像小时候逗弄他一样,“在朝的衮衮诸公,真正死心塌地忠于陛下的,能有几个?咱俩本就不兴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阿言,你与他们不同。陛下他是真把你当成了亲儿子看待,你别总像个刺猬似的,直戳戳地往上撞。” 他顿了顿,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你好歹学聪明点,把你的锋芒包一包,软语哄哄他。不然,咱们那位姨父陛下的小心眼劲儿一上来,他不如你意,那才叫一个磨人,能烦死你。”
霍彦没好气地拍开他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低声嘟囔,“说得轻巧!我是逆子,你霍大将军又好到哪里去?现在被罚着处理这些琐碎政务、像头拉磨驴的不是你?”
霍去病非但不恼,反而得意洋洋地挑眉,露出一个“你能奈我何”的笑容,“是啊!所以这折子,你找舅舅递去!舅舅是大司马大将军,位份在那摆着呢!陛下本来就对舅舅心怀愧疚,他递上去,陛下总得给几分薄面吧?”
霍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凉凉的:“……你的请假折子,舅舅看都没看就扔了。”
舅舅跟刘彻是一伙儿的,都是压榨咱们的帮凶!啊啊啊!
霍去病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肩膀也垮了下来,像被戳破的鱼鳔,焉了。
“……那兄长大抵是真的病了,心力交瘁,急需休沐。”
霍彦看着他阿兄这副耍无赖的样子,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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