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像》,画纸上线条遒劲流畅,形态已与苍云子所作无异,唯独唇边笑意少了几分灵动与慈悲,只肖其形,而无其神。
离那位南京守备冯睿才所说的拜会,只余五日了,南玄一边将画纸焚毁,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世子神色。
谢枕川不动声色拭去指间的墨迹,面上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喜怒。
三人出了禅室,路过偏殿时,却被一名僧人拦住了。
北铭一眼就认出这是净明寺住持梵贤大师,大师今日手持禅杖,身披袈裟,重眉敛目,周身透出一股世外高人之意。
只是他一开口便破坏了这股气势,“这位公子,闲来无事,盍求一签?”
谢枕川自然也猜出了他的身份,想起先前梨瓷花了八万两香油钱求得的签文,神色淡漠道:“恐怕要让大师失望了,在下身无分文,捐不出香油钱。”
“无妨无妨,”梵贤大师摆了摆手,“贫僧见施主器宇不凡,贵气逼人,此相主福禄兼具,多遇顺遂,愿以此卦相赠,权当结个善缘。”
这样故弄玄虚的把戏,也只有单纯好骗的笨蛋才会信了。
谢枕川哼笑一声,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站在了签盒面前,从里边抽出一张签文来。
南玄和北铭也在一旁屏息凝神地看着,很快便看到了极为熟悉的一行字:“明珠令容有淑质,归逢佳偶贵满堂。”
梵贤大师面露惊诧之色,这张签文自己不是只写了一张么,怎么还被这位公子抽到了?
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住持,他很快便收敛了神色,看了一眼谢枕川朴实无华的衣料,意味深长道:“恭喜施主,此签乃姻缘上上签,大吉之兆啊!”
谢枕川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字迹、纸张都与先前那张如出一辙的签文,眼神透出一股冷意。
所以先前他们就是用这张纸来诓骗梨瓷的么?
他勾了勾唇角,“愿闻其详。”
梵贤大师捻了捻长须,“施主红鸾星动,姻缘将至,虽是入赘之喜,但可谓天作之合。此姻缘不仅美满,更能助施主青云直上,贵气满堂。”
他话音未落,北铭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大惊失色,“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要命了啊!
第43章 第43章
托梨瓷的福,如今的谢枕川听到“入赘”二字时,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不嗔不怒了。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梨瓷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细白纤长的手指紧张兮兮地揪到一起,说她抽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签文,问自己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回家。
如果自己当真是“谢徵”,多半会应一声“是”,回乡便是熟悉的亲友,进可科举入仕,退则当一位富贵闲人,两人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女儿,自可如梨瓷一般可爱,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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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只要自己多花些心思,应当教得过来吧?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听到北铭的声音,谢枕川顷刻从“父慈子孝、妻义夫顺”的画面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他的神情骤然一僵,手里还拿着那张签文,便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一定是近日事多,忙出幻觉来了。
他状若无事地抬了抬手,“寺中香客众多,大师年事已高,偶尔解错了签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计较。”
梵贤大师自然也有些武艺傍身,他方才一时未能从北铭手中挣脱,这才发觉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位公子定然不是常人。
也是,寻常人听到“红鸾星动,姻缘将至”,不说像上次那个小姑娘一样一掷千金,多少也要表示些心意吧,只有这种年少轻狂、心高气傲的贵公子,才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死不承认。
梵贤大师重新站直身体,理了理凌乱的袈裟,也决定不和他计较。
“阿弥陀佛,”他念了声佛号,决定最后再渡一次这个有缘人,“机缘便像是这下山的路,你不走,只是因为还未到下山的时辰。”
谢枕川目光落在手中签文上,签倒是好签,可惜他从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只信自己。
他神色淡然地将签文对折,随手收入袖中,这才抬眸看向梵贤大师,“大师言之有理,的确是到了下山的时辰,告辞了。”
梵贤大师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语重心长道:“施主,这良人也如同机缘一般,先开悟者先得,若是旁人已争得抢破了头,自己还不明不白的,恐怕也不必下山了。”
谢枕川脚步一顿,仍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三人回到山门处,南玄已经牵来了马车,给马套好了缰绳。
梵贤大师方才那玄之又玄的话还在北铭的脑海里萦绕,他下意识问了句,“大人,咱们现在下山吗?”
谢枕川已经掀了车帘,闻言,慢慢地转过身来,轻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不下山,你是想留下做寺中下一任住持?”
这一眼,已足以让人在炎炎夏日里感受到一股寒气了。
北铭赶紧闭了嘴,这一路上,赶车都赶得格外起劲,回去的路程竟比来时缩短了近半个时辰-
周则善讲学的内容对梨瓷而言还是晦涩难懂了些,她坚持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快要睡着了,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大概是天气过于炎热,虽然敷了粉,脸颊上仍然透出绯红的热意来。
她手中的折扇半开着,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两下,如今已经停了下来,被虚虚握在手里,眼看便要支撑不住,掉落在地了——
程立雪眼疾手快接住那柄折扇,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又抬眼望向了山长,见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总算是轻舒了一口气。
他握着折扇,一时有些无措。若是直接还给梨瓷,恐怕会惊扰到她;若是放在一旁,又显得太过突兀。他想了想,动作轻柔地展开了折扇,安静地替她扇了起来。
扇风轻柔,像是夏日里自然拂过的一缕微风,程立雪直直地抬头望向月台,手中动作却一刻未歇,他不敢扇得太快,也不敢扇得太慢,生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一个时辰之后,讲学总算是结束了。
学子们起身朝山长行礼,梨瓷正好也在此时醒来,滥竽充数地跟着行了一个礼。
程立雪将那柄折扇递给还她,轻声道:“梨……你的折扇。”
梨瓷只当是自己放在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多谢程公子。”
“不足言谢,”程立雪脸颊泛起一点微红,又问道:“你今日怎么会来此?”
“是山长叫我来的。”梨瓷没忍住,捂着脸打了一个哈欠,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撞到贺嘉石转身看着她的笑脸。
纤长细白的手指几乎掩住了大半张脸,微微歪着脑袋,明亮的眼睛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汽,像是蒙了一层轻纱。
掩耳盗铃的样子,如同一只困倦的小猫,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贺嘉石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程立雪,两人似乎是旧识,不过也算不上熟稔。
他没给两人叙旧的时间,只朝程立雪颔首致意,便微微笑道:“周公子,山长先前交代过,讲学过后,让你早些归家,马车已在书院门口等候,我送你去吧。”
梨瓷早就想回家了,急急忙忙地和程立雪告辞,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程立雪虽然入学晚,但也听过贺嘉石的名声,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之子,书院师长和同窗都喜欢的好学生。
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悄悄攥紧了拳头-
今天实在是忙碌的一天,梨瓷从城南小椽山回到广成伯府,还未来得及更衣,就被带去了椿遐堂。
椿遐堂的丫鬟伺候她净了面,又换回平日的衣裳。
老夫人笑眯眯看着又变回娇俏外孙女的梨瓷,“今日的讲学,阿瓷听得如何啊?”
梨瓷还不知道自己今日是被两位长辈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她悄悄看了一圈,见此处没有外祖父的人,立刻扁着嘴巴摇了摇头,“不好玩。”
老夫人允了梨瓷吃一块花生酥,又哄她开口,“那书院里这么多青年才俊,可有称心意的?”
梨瓷这才后知后觉,“难不成我今日在书院里遇到的三位公子,都是外祖和外祖母替我相看的人选?”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察觉数量不对,“我和你外祖只挑了两位,不过阿瓷若是有自己看中的,也未尝不可。”
她将内情娓娓道来:“隋延那孩子出身虽苦,但是天赋颇高,日后中个武举不成问题,且他心思纯正,待人最是真诚。至于那位贺公子,他是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庶长子,心思细腻稳重,最会照顾人,”
梨瓷一开口,便已经暴露了偏好,“既然是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公子,那他会愿意入赘吗?”
这位贺公子,本来是老夫人忧心阿瓷受那位谢指挥使的蒙蔽,不能自拔,照着这个类型选出来的,听见梨瓷这样说,她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老夫人故作轻松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南京右都御史也不过是看着光鲜罢了,贺嘉石又是庶出,也未尝不会答应入赘。毕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再怎么说,也总比那位要好。
梨瓷想起上一次邱掌柜对自己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劝自己的,说“谢徵哥哥”已经动容了,说他很快就会答应自己入赘的。
可惜后来“谢徵哥哥”便成了大名鼎鼎的濯影司指挥使、信国公府世子,他的动容、她的努力,就全都成为泡影了。
梨瓷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小声道:“我还没有想好。”
老夫人看出她的愁绪,却仍然开口道:“那位谢大人已在书院借读一月有余,多少也与书院学子有些交情,先前又应承了要帮咱们阿瓷相看夫婿,阿瓷若是拿不准的话,不如请他帮忙拿个主意?”
外孙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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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做长辈的却不得不为她考虑周全,就算两人扮演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戏码,但是外人听闻了谢枕川的名声,不说退避三舍,多少也要斟酌几分。若是能够提前与这位谢指挥使通个气,此事便简单许多,他若是愿意开口帮忙牵个线,就更是八九不离十了。
梨瓷觉得似乎有理,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应承,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自己也再想想。”
“无妨,阿瓷还小呢,再多想两年也无妨,”老夫人也不愿意逼她太甚,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明日便是乞巧节了,阿瓷和两位姐姐一块儿去河边放灯吧,拜了织女,自然会有如意郎君的。”-
回到嘉禾苑,此时已近日暮了,天边的云霞像是被夕阳点燃了一般,将赤金色铺满了整片天空。
梨瓷已经不是第一次乞巧了,自然知道明日除了要放灯、拜织女,还要捉喜蛛应巧。
所谓的喜蛛应巧,便是在七夕拜月之时,将蜘蛛捉来盒中,结网越多越密,乞的巧便也越多,是吉祥如意的祥瑞之兆。
大概是应天的蜘蛛也知道她不精于女红,往年捉的喜蛛都不曾结网,是以今日梨瓷才用过晚饭,便提了网兜去院中,打定主意要一雪前耻。
绣春也提了网兜来帮忙,只是两人在院子里寻摸了半天,只勉强捉了两只小小的喜蛛,实在是拿不出手。
她又给小姐出主意,“小姐,听说两位表小姐今日捉了一日的喜蛛呢,咱们的院子挨得近,没准儿个头大些的已经被她们挑完了,咱们不如去远处的院子里找吧。”
“好,”梨瓷觉得她说得在理,也拿上了木匣,“你去东边,我去西边。”
她已经想好了,西边华茂园草木茂盛,那里的喜蛛个头应当也要大些吧?
赤金色的夕阳悬于天际,余晖宛如一层薄纱,轻柔覆于花木之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梨瓷已经瞧见了一只足有拇指大的喜蛛,忙不迭提着网兜,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去。
可她还未及伸手,那喜蛛似有所觉,灵活地往前一蹿,梨瓷只得重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跟着挪动,再瞅准时机,猛地用网兜一扣,终于将那喜蛛收入囊中。
梨瓷刚将这一只喜蛛装匣,还未来得及得意,余光瞥见不远处竟有一只更大的。
她立刻提着网兜追了过去,只是那只喜蛛更大,身手也更灵活,连蹦带跳的,引着她团团转,追着追着,竟已经到了方泽院门口。
梨瓷还无知无觉,只是看到了眼前的门槛,这么高的门槛,喜蛛总跳不过去了吧?
她提着网兜猫着腰,悄悄靠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那喜蛛竟然已经爬过了门槛,往里去了。
梨瓷原本是冲着门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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