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臣妻惑主》 60-70(第1/17页)
第61章
禁宫的丧钟声敲响,传遍了整个宫中乃至整座京师,很快又有无数飞骑将这一消息传遍天下州镇,一时间海内沸腾,天下震动。
年轻的皇帝面对群龙无首的局面,迅速转变身份,将一应人事全部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是他真正继承权柄的第一步。
太和殿一刻也不停地接待进进出出的臣属。
内行长随侍皇帝左右,迅速将麾下宿卫清点完毕禀报皇帝,“宫中六幢将俱在,听候陛下御令,三十内三郎率禁军严守待命,但请陛下吩咐。”
“好!”皇帝迅速下达命令,“除正门外,宫中所有宫门全部封锁。所有臣属非经通传一律不得入宫,否则以谋逆罪论处!内廷严加看管,绝不可联通外廷。”
“令四位内三郎分别率队在宫中巡逻,值班轮守日夜不停。夜间宵禁,无关人一律不得擅动。”
“发现布谣传信者,一律以谋逆之罪论处。”
内行长领命而去,殿中尚书急忙赶着进来,“陛下,宫中府库我已亲自验毕,请陛下放心。”
皇帝再度下达御令,“于尚书,宫中安防如今赖你一人之身,万望恪尽职守,勿有疏漏。殿内兵马仓库是重中之重,此时多事之秋,你务必亲身看顾,不可怠慢。”
“是,陛下!”
帝国新旧权力交接,人心惶惶,必须要有强有力的统帅一力压制,否则哪怕是片刻的空隙,也会有人趁机钻空子,攫取私利乃至侵夺卫室天命。
此时太后已崩,所有人都在看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假如他敢露出一点昏聩软弱的样子,立刻就会有人一哄而上在他身上撕咬出血肉。
他必须做出无懈可击的姿态来应对虎视眈眈的众臣,他做到了,做得得心应手,甚至逐渐开始享受其中。不会有人再对他的命令提出异议,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不折不扣地执行。
仿佛是天生的,亦或是已经习惯,他能敏锐地察觉该调动谁、该打压谁,在他迅速地将御令布置下去之后,他感到了久违的兴奋和紧张,还有胸有成竹的肯定。
当然,皇帝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兵力在手是一个皇帝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安置好了这一步,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难题。
太后灵柩将于太极殿停灵二十一日,宗亲百官都将轮番来此祭奠,皇帝身着丧服在太后灵前焚香烧纸,时而哀哭不止。
百官见了越发慨叹,劝陛下保重龙体,勿要哀毁过度伤身。
但皇帝执意亲自守在灵前,整整五日滴水未进,几乎昏厥过去。近臣见了忧心不已,劝皇帝勿要再伤身,否则太后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皇帝这才用了一碗稀粥。
皇帝哀毁不已的样子,任是谁见了也不禁赞叹一句仁孝。
太极殿堆满了臣属们送来的祭品,其间香火缭绕,整整半月未绝。僧尼大德聚在殿中为太后往生诵经祈福,梵呗圆音遥遥飘荡在禁宫上空。
冯家人留在宫中,为太后守灵。冯照虽已出嫁,但仍坚持进宫为太后守灵,崔慎目露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要我陪你去?”
冯照摇摇头,“家里人都在,没事的。”
崔慎将妻子揽在怀中,闭上眼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我等你回来。”
太极殿挂满素色帷幔,正中摆放梓木棺椁,前方置灵位祭台,长明灯昼夜不息,将大殿映得通亮。
皇帝一直跪坐于灵前,冯家人分列左右,百官中三品以上才可进殿祭拜,其余的都需等在殿外。
是夜,皇帝依旧守在灵前,看着棺椁上的黑漆龙纹出神。
微微的诵经声中忽然掺杂了一丝异响,他微微侧头,一旁的铜盆里伸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正在将黄纸送入盆中燃烧。
他出神的看着这只手,许久才转回头不发一言。
也许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冯照轻轻地说了一句,“陛下先歇段时间吧,身体也受不了。”
皇帝勾着唇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紧绷,竟然笑不出来,于是淡淡道:“朕意已决。”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话了。
先前视他如猛兽,现在又来关心,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旁边迟迟没声,皇帝心中渐渐忐忑,怀疑她被吓到了,其实他没想说这么重,有心想找补一句,却担心是否太过明显。
犹疑之中,冯照又开口了,并未生气,“姑母视陛下如亲,陛下伤在身,她也伤在心。”
是吗?皇帝幽幽地想着。
“姑母曾说陛下类她。须知世间亲子之缘不仅在血脉,更在心神。有的人虽是血缘亲子,却不孝不悌,悖逆人伦,有的人纵非血脉相连,但志向相同、心志相连,远胜亲子之情。”冯照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盆里烧纸。
皇帝怔怔地看着她,心中酸软一片,他是真心实意为太后守孝,毕竟是伴他长大的祖母,唯一最亲近的亲人。
只是他已经没有依靠可以诉苦,他自己要立起来。
阿照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像是在他喉咙里浇了暖和的糖水,一路甜到心底,还偏偏这么对他心意,把心都泡软了、融化了。
此时此刻,多么像一对夫妻在为长辈守灵,可惜他一念之差造成今日光景。
他喃喃低语,“阿照……你……”
冯照今夜轮到过来守灵,做足了心里准备,没想到皇帝竟然正常得很,也许是他那日说话算话,不再打算纠缠她。也许是太后之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魂不守舍。
她心中同样悲戚,不免有同病相怜之感,对皇帝也多了几分宽容的耐心。
此时恰如昔日在弥陀山,他病着,她探望。那时多么美好呀!
冯照从带来的木盒里取出来两块点心递给皇帝,“陛下,吃点东西吧。”
皇帝愣愣地看着,迟迟不动,冯照催促他,“陛下形神憔悴,不复光彩,是不是很久没用食了?”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快碰到时忽然又将手放下,低头去接点心,然后放进嘴里。
好甜。
他慢慢咀嚼着,等到两块点心全都吃完,沉寂许久,忽然轻声问道:“为什么又来招我?”
旁边很久没有动静,皇帝轻轻侧头看过去,冯照已经半靠在矮桌上睡着了。
身下跪坐着的毛毡将这个人托起,半边身子斜倚在桌上,弯出袅娜盈盈身姿像是一尾蒲柳飘荡在水面。
殿中烛火轻轻摇动,在她露出的嫩白的脸颊上映出闪闪光影,殿外依稀传来低沉的诵经声,声光合动,目眩神迷。
皇帝迷蒙着眼,忍不住伸手,轻颤着去碰那片小小的如玉肌肤,就在将要触碰到的前一刻,冯照隐隐不适,叮咛一声。
那手极快极大地收回来,在身侧轻轻震动,他心中咚咚作响。
过了很久,他注视着对面细细的身躯一动不动,耳边忍不住响起太后的话,“将来要是有喜欢的人要好好珍惜……”
祖母,我后悔了。
他动起僵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臣妻惑主》 60-70(第2/17页)
的腿脚,慢慢向着灵位磕下一个响头。
我不该放弃。
**********
二十一日后,皇帝亲自引领太后灵柩出殡。
六十四位引幡人在前引路,着素服扛白幡,皇帝身着丧服行马在灵车之前,亲自捧着太后的灵位,身后十四匹骏马牵拉灵车,宿卫守备森严,将灵车团团围住。冯家人跟在灵车后,或杠旗、或举幡,或捧着香炉祭器。
百官在灵柩之后跟着送行,数百位僧尼跟在后面诵经超度亡魂,伴随着伎人奏响的哀乐,庞大的送葬队伍经景阳门穿城而过,浩浩荡荡向方山永固陵而去。
今日天公不作美,天空阴沉沉的,好似也为太后哀悼。出宫前还有成片的乌鸦聚于太极殿上方,哑哑长吟之声令人心悸。
队伍到达方山后,上千人围在四周,目送太后灵柩送入陵寝,哀乐再度奏响。
此地风光壮丽,从山顶远眺各处一览无余。
太后当年与皇帝同游方山,顾瞻川阜,便打算在此终老。她说舜葬苍梧,而娥皇女英未曾合葬,后妃不必一定与君王合葬,说自己百年之后就独自葬在这里。
皇帝谨遵太后遗旨,将她安葬于这里。但太后生前说葬礼一切从俭,皇帝坚决不从,为此还跟大臣吵过一架。
他坚持将墓室扩充,不肯让太后死后哀荣受委屈。方山陵寝也是大卫立国以来最大的陵寝,规制远胜先祖。
如今太后终于安息于自己所选的风水宝地,安享终年。
皇帝忍不住跟上去,在缓缓合上的墓门前痛哭流涕。
冯家人见了,更是大声嚎哭不止,冯宽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太后素有威严,固然冷酷严厉,但对于冯家人来说却是坚不可摧的盾甲,如今山陵崩,将来冯家会走向何处,谁的心里都没底。
心中惶恐难当,前途未卜,眼泪自然而然落下。唯有见陛下孝感动天,心中才稍稍安心几分。
冯照在冯家众人之中,手上拿着丧杖,眼见灵柩缓缓没入黑暗的陵寝中,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后纵然罚过她,纵然并不仁慈,但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那次她进宫恐怕就是太后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才有心提醒。可是太后已经不能再庇佑她……
想到这里,冯照更加泣不可仰,她真切地预感到自己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前方有滔天巨浪在等着她。
泪眼朦胧中,她的目光对上了回头的皇帝,他的眼睛通红,有着不可抑制的伤悲,看向她时又落下两行泪,很快又移开。
冯照怔怔的,眼睛发酸,悲戚酸软一层又一层地翻涌上来,远胜过辛辣的白堕酒和家中陈年旧醋。
一连几日,皇帝拜谒永固陵,不理朝政,大臣劝他除服,皇帝也不肯,只说自己遵循古礼,与大臣们轮番争执,乃至最后竟抛出一个惊人消息。
陛下竟要守孝三年!
第62章
皇帝要为太后守孝三年,众臣自然不应。
依照古来旧制,守孝的确是三年,但皇帝掌天下事,军政要务皆决于君,服丧期间有种种限制,于君于国都不便宜,故而天子以日代月,守孝二十七天。
如今皇帝坚持服丧三年,军国要事决于何手?臣子们当然发愁。再者,鲜卑人哪里有守孝风俗,何必学汉人折腾自己呢。
汉臣多有感怀,但汉晋以来也鲜有皇帝依循周礼的,便劝皇帝不必如此认真,以日代月足够尽孝了。
奈何皇帝强硬,甚至将近来暴雪烈风等天象也揽到自己身上,说是为太后守孝诚心不够的缘故,臣子们无奈,几番争执后,双方各退一步,皇帝仍着丧服、守丧仪,但照常处理政事,不至于让大臣们群龙无首。
不过皇帝服丧,底下人自然也不敢脱下丧服。直到一月后,皇帝才下令七品以下官员可除服。
纷纷扰扰一月有余,内宫终于清净下来。皇帝自太华殿慢慢走去太和殿,这里已经人去室空,过去太后所用御服器具早在停灵时就投入熊熊烈火,此时室内空荡荡的,竟显得有些寂寞。
皇帝跪坐于殿中,闭上眼静静地感受这里曾经的热闹。白准守在殿外,忧心地看着皇帝平静的神色。
他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的心情并不好,缩紧了自己的脖子,生怕被波及到。
但皇帝很快就睁开眼,大步走出去,他站在殿外的台阶上遥遥望着禁宫中央,那里正在修建一座宫殿——太微殿,他将在那里议与臣属,令动天下。
白准眼看着皇帝心情渐渐转好,小心上前去禀报:“陛下,臣有禀。”
皇帝看他一眼,“说。”
白准缓着声音道:“冯二娘子求见陛下。”
皇帝忽然愣住,脱口而出,“她没回家?”
那时有人来禀报说冯二娘子铸金人不成,皇帝刚刚经历太后的逝去,大受冲击,应是应下了,但完全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竟然忘了。
直到太后丧事,冯家人、准确来说是冯宽提醒他要冯煦去守孝,他才想起来宫中还有这么个人。
但说实话,皇帝听闻铸金人不成,心中竟然松了口气,他预感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那么他当然要遵从天意的指引。
冯煦铸金人不成,自然封不了皇后。那么她的去处就成了两难。要是让她就此回家,先前的诏令就不作数了,这不成规矩,对冯煦来说更是莫大的耻辱。
于皇帝而言,太后已去,封后与否他并不在乎。
但关键在于,冯煦自己不肯回家。
她是冯家人,又差点做了皇后,宫人当然不敢拦她,而白准也摸不清皇帝的想法,也怕得罪这万一做了皇后的人,故而她在宫中待了许久。
然而这么拖下去总不是事,于是白准这几日琢磨着皇帝的心情,终于插缝说了出来。
皇帝听了,当即狠狠贬斥了白准,“我看你是太闲了,宜早不宜迟的事你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