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门,想靠儿女姻亲提携。母亲定然不会答应,我——”
关月含笑盯着他:“你慌什么?”
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久前他问她定亲的事,未曾想这么快就报仇了。
但她很清楚,指望郡主提携是在做梦。傅清平若有此意,早就可以离开定州,绝无人敢多事阻拦。
“要我说,知州大人不太清醒。”林清说,“我这傅家妹妹连自己儿子都不提携,由着他在军中吃苦受罪,又岂会理会康知州?不过若说他全凭自己……倒也不是。”
温朝颔首:“这是自然。”
关月眨眨眼:“……你承认得还挺大方。”
“得名师指点,又有冯将军亲自教导,都是母亲的心思。后来在沧州——更是母亲的交情。”温朝说,“难道你要同我说,真是因为那时你躲在后头看了一出好戏吗?”
关月一惊:“你知道我在呀?!”
“嗯。”温朝说,“怕你忍不住要他们命,我才过去的。”
关月低头:“你那时候瞧不起我。”
“没有。”温朝如实道,“只是想你事多心烦,难免心绪不佳,行事冲动。”
“胡说八道,那时候你都没见过我。”
其实她知道,定是他临行前郡主再三嘱咐过。
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林清连忙说:“我们知州大人家这个姑娘呢,一直养在别处,没见过他,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在定州这地界里,他还是很拔尖的,所以——”
关月认真地点头:“哦。”
嘴上这么应,她心里却在想林清这话说得还是过谦了,这人放在云京也很拔尖。
“定州没什么能帮他一步登天的人,康知州自然指望姻亲。”林清说,“他再三纠缠,清平也只有装傻推脱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界上,她又不愿意权势压人,也怕日后万一他真对人家姑娘——”
“林姨!”
“你急什么?你母亲的确在看你的意思,”林清笑道,“这些事说清了没什么,可若日后在什么时机被旁人嚼舌根进了你的耳朵,只怕生出事来。不过如今,只怕她已经登过康知州的门了。”
林清看出他们的担忧,平和道:“她可是国公府的姑娘,若不是当初自己下定决心直奔国子监去了,如今过得正是这尔虞我诈、乌烟瘴气的日子。从前你们兄妹两都小,她自然退让多些,可如今你们都争气,还怕得罪他不成?区区一个知州府里的手段,只怕放在国公府都不够看。只可惜我不在定州,没法看这出好戏。”
第85章
七月,关月在盛夏的酷暑中收到付衡得胜的回报。他似乎并没有返回的意思,反而请求她能否再留一月,他或许能在这里解决心中堆积的困惑。
出身让东宫有机会将他从云京诡谲的斗争剥离,让他小小年纪就看过世态炎凉。
他记得大雪里被人践踏的耻辱,也记得自己在珍馐如云的宫中为一口白粥从老太监的跨下爬过去。
他第一次称呼皇后为母亲,是孩童受了委屈回家哭泣。
顾容似乎永远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她向他招手,对他说:“不要哭。”
等四下都静了,只剩他们两个时,她又说:“他们方才在笑什么,你知道吗?”
“在笑我。”他小声说。
在笑他一个人皆可欺的孩子,却胆大包天地称呼皇后“母亲”。
他明明该叫她母后,但孩童的情感战胜了理智。
“阿衡,宫里的事情,其实母亲都知道。”她说,“人认定的事,不会因为几句斥责就更改,最多收敛一些,将明里的欺侮化作暗里的冷箭,世上的人大多如此,遑论宫中。你若想脱困,亦只能依靠自己。”
他那时听得懵懵懂懂。
但他知道,顾容虽然这般说,暗地里还是派人一一敲打——他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太监了。
得了关月晚归的允准,付衡说他想去鄢州,那里有银矿,却依然穷得叮当响。
魏乾听了苦笑,以为他是不明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日又一日地熬。”
付衡没有反驳,他回想起在云京的最后一个夜晚,兄长对他说:“去鄢州看看,什么是民生疾苦。”
魏乾原本要带他去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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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衡没应,反而问他:“知州大人您熟识吗?”
“还行。”魏乾说,“是个不错的父母官,有些事他无能为力,但至少工钱能给,大多数人家都能吃上饭。”
夜半,魏乾在客栈气得睡不着。
“老师。”付衡从厨房端了饭食,“您吃点东西。”
“早知道你打这个主意,我绝不带你去见知州大人!”魏乾说,“好端端的你要下矿?疯了不成!”
“只是看看。”付衡小声,“您别生气。”
“你要看什么?”魏乾恼火道,“那地方危险得很!”
“战场不危险吗?”付衡说,“老师,还是要亲眼看过,方能感同身受。”
魏乾其实很欣慰,但嘴上依然说:“你又不当知州,看这个作什么?”
付衡低头笑笑:“老师,学生告退。”
第二日是个朗日高悬的好天气。
付衡叫人拿了一身满是补丁和尘土的旧衣,混在上工的长队里,四面都是土伴着汗水的味道。
前头的人皮肤黝黑,看见他就笑:“你才多大,怎么干这个?”
付衡怔了怔:“家里有人病着。”
“那去寻知州大人啊。”那人说,“你来着一趟,顶多挨他一顿骂,也不丢人。咱们这不让小孩儿来的,知州大人都让孩子去读书,年年往学堂里贴补,不过有些请不来先生。”
“我都来了。”付衡说,“明日就去。”
“可别明日。”后头稍年长的老人也说,“下去一趟辛苦得很,胳膊腿都要散架的!不让孩子干这个是咱知州大人亲自定的规矩,待会人也不肯放你下去,万一被逮着了,是要罚俸的!”
“……我也不小了。”
“个头都没长起来呢,怎么不小?”老人家说,“这工钱也没多少,我们都是为了、为了给孩子抵学堂的束脩,你若实在拿不出,日后补上也是行的。”
魏乾就在不远处,看着付衡被推出去。
“怎么?”
“不让小孩儿去。”
“昨儿人家就跟你说了。”魏乾说,“偏不信,非要来。”
“我看着很小吗?”
魏乾懒得理自己学生:“咱可以回了吗?祖宗。”
付衡回头看着冗长的队伍:“……底下究竟什么样子?”
“有时候会死人。”魏乾缓缓道,“鄢州的学堂也快撑不住了,请不到先生。他赴任之初这儿连工钱都发不全,谁还有心思读什么圣贤书?如今情形,已是不易了。”
付衡转身:“他是个好官。”
他们还是没有离开鄢州,付衡日日在街角的茶摊坐着,看见他们连日辛苦,也看到了盖着白抬走的尸首。
旁人都很平静。
付衡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看不见遮挡的那一抹白。
“这还是有个好官在的地方。”魏乾轻叹,“先前在绀城,你偷偷溜出去,和今日所见可相似吗?”
付衡一噎:“老师……”
“要出去走走大可以说出来,带上人去。”魏乾说,“下次再这样,我就将你撵回去!”
付衡低头:“绀城……要更惨烈一些。”
“是啊。”魏乾合眼,“可你看这些人,他们没有怨言。”
“若见过云京富贵,他们还会如此吗?”付衡问,“老师,有时候不公,反而是人前行的助力。”
—
沧州大雨。
关月坐在半开的窗子边,任由细雨飘进屋。她连日忙碌,有些伤口仿佛并不疼,但此刻静下来,细雨就如薄刃扎在身上。
温朝进来淋了雨,披风解到一半问:“今日你走得早,不舒服吗?”
“眼看要下雨了,不走还等什么?”关月伏在案上,似乎有些倦意,“倒是你被拉住了陪着比箭,淋透了吧?”
“你睡得挺安稳。”
“别生气嘛。”关月闻言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找了块帕子停在他身边,“低头。”
她一面替他擦去雨水,一面温声说:“快去换身衣裳,我让人煮一碗姜汤来。下雨了你还急什么,不知道等等啊?”
“半路忽然落雨,想着快到了。”
“不能找个地方避一避吗?”关月合上窗,“快去换衣裳,夜里生病你就安分了。”
雨后初晴。
关月伏在案上睡着了,但似乎不太安稳。
南星在门口等着,将姜汤塞给温朝,转身就跑得没影了。他将伞收好搁在门外,手里端着碗温热的姜汤,听见她有些不安的呓语。
关月睡得并不久。
她取下肩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披风:“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
关月眯起眼看向他,挣扎良久才问:“你是不是抱不动我?”
此话一出,她只觉得气氛十分凝重,立即将姜汤推到他面前:“都凉了,快喝。”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
“错了。”她从小求饶就很快,“我就随口一说。”
双脚离地的不安感让她下意识环紧眼前人,耳后后知后觉得烧起来,于是将脑袋埋得更低。
“……真错了。”她小声说,“别这么小心眼嘛。”
温朝出乎意料得很平静:“怕你误会,还是抱一会儿吧。”
“放我下来。”
她反而被人颠了一下。
“不用。”温朝说,“想去哪儿?送你去。”
此时此刻,关月是真心实意地悔不当初了。
“那个……”她清清嗓子,“南星他们都在外面呢,看见了……多丢人?”
这话说出口,关月自己都不怎么信,她在南星跟前丢的人还少吗?
这么想着,她干脆地合上眼:“睡觉,你抱稳些。”
关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
南星看热闹的声音不断钻进她耳朵,京墨将他们往回赶,还能听见川连一遍又一遍地问怎么了,埋怨自己长得不够高。
关月想起自己小时候,躲在转角看哥哥和嫂子的热闹。他们成婚那一日,嫂嫂本该在屋里静等,但兄长也并不多守规矩,拉着她往外跑。
很不幸,被闻讯赶来的父亲逮了个正着。嫂嫂一身行头,自然只能起到拖后腿的作用,于是兄长将她抱起来,把他们全都丢下了。
关月仰起脸看着他:“我问你个事。”
温朝垂眸:“这会儿不嫌丢人了?”
“他们看多了,自然会习惯。”关月伸手捏了他的面颊,“而且我忽然觉得,这样省心省力的感觉很不错。”
温朝轻笑:“真是一时一个脾气。”
“嗯,你忍着吧。”关月稍顿,语气低落了些,“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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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的孝期已过了。”她缓缓道,“虽然褚伯父出面挡了,可我不能一直牵累他人,那本是推托之词,陛下心里也很清楚。若陛下如今再提……褚伯父拒了一两个,却不能一直拂陛下的面子。况且……沧州并非没有云京的眼线,他情愿我嫁高门,也不能容忍我再与军权相干。”
温朝没有说话。
“我、我是想问你……”关月难得胆怯了。
她孑然一身,大不了将小舒接回沧州,魏乾便不会容许这个孩子受到半点伤害,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但是他不一样。
关月喉间紧得厉害,她还是没有问:“若真是无可奈何,我请你……毋念旧情。”
一定要转身,走远一些。
抱她的手紧了紧,那双温和而安静的眼睛平和地看着她。
“你知道的。”他说,“我这人不太听劝。”
“你……”她鼻子发酸,将脸全然埋在他怀里。
关月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一面希望他答应自己会放弃,一面又怀着微渺的一点希冀,希望在他心里,她会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那一个。
“夭夭,我很后悔。”温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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