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便劳苦了薛柔,因他死不放手,只好坐着陪在床边,掰着指头等天亮,前半夜犹可,后半夜捱不住,侧脸趴到床沿上打盹,诉不尽地辛酸。
浑浑噩噩一晚上,黎明之际,岑熠苏醒过来,第一眼便是身旁困倒的薛柔,微微散落的青丝描出她的半边睡容,优雅、娴静、美好,令人不忍碰触,不敢亵渎。
他就安安静静注视着她,却发觉平躺着视野不宽敞,无法将她完整的美好收容进来,于是他慢慢地、轻轻地翻个身子,用自己清醒的脸正对她入梦的侧脸,而这一个举止,牵动胳膊——他恍然,在浑然无知的时候,他抓紧了她。
他弯一弯唇,果然,主动出击、死缠烂打才有糖吃。
薛柔,薛柔,薛柔……他在心底默念她的名字,明明是不起眼的两个字,组合起来,冠到她头上,为何就那么悦耳,那么念不够呢?
贪痴的凝视下,薛柔迷糊转个面,不经意间隔绝了那道贪痴的视线。当然,既然贪痴,岑熠断不容许,权衡得失,主动撒开擒了她一宿的手,继而双手捧着她的脑勺,当心着移转方向,再度看见她眉眼时,亦看见了她的怒意。“撂开,别动我!”
没有过多思考,岑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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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并且破天荒解释起来:“你转过去,朕不方便看你。朕单纯是想看看你,并无别的用意。”
脖子僵得像木头,薛柔按着后脑勺左右活动,待经络疏松开来,冷若冰霜道:“你好了的话,回你那去。”
“那朕要是没好呢?”
“没好照样回去。”她站起来,指派偷偷打哈欠的四庆把冯秀喊过来,“我已破例收留你,你勿得寸进尺。”
“跟朕谈谈,成吗?”一不做二不休忽略她的要求,直奔自己喜闻乐见的主题,是他惯用的伎俩。
“谈?”薛柔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是谈你那位母亲如何下三滥,还是谈你这皇位如何见不得光?”
岑熠靠坐床头,神色从容,与手背上的乱七八糟格格不入——三喜包扎得不算精细,纱布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血渍。他低头瞥了眼伤口,笑一笑:“多谢你舍得给朕包扎一下。”
“你若真感谢我,”他误会是她亲手给他处理的伤口,薛柔懒得反驳,遥指向门口,“不如少废话,快些离开。”
“朕不走。”岑熠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地砖上,步步逼近,“朕有话说。”
他身形高挺,逼近时带来的压迫感让薛柔呼吸一滞,她强作镇定扬声道:“三喜!”
三喜靠拢过来,只见薛柔瞪着皇帝,声音骤然拔高:“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让人把你逐出去!”
“朕看谁敢。”他没说威胁的话,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戾气却比任何狠话都管用,屋里屋外,鸦雀无声。这就是帝王的威慑力,哪怕他此刻衣衫不整、面带倦意,寥寥几字便足以号令天下。
薛柔气得胸闷气短,偏是深谙自己对所谓皇帝的无能为力。拍着胸口稍加缓和,气性有所收敛,语气仍是冲的:“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别污了我的地方。”
“试着爱朕。”对她,岑熠永远不介意老调重弹,“真的,薛柔,试着爱朕吧。”
不可嫉妒,不然会引起她反感;不可逼迫她,不然会伤害她……那他能做的,只剩一次次乞求她能否尝试着迈出怜爱他的第一步了。
此乃薛柔第二回从他口里听到“试着爱朕”这句话了,然而,第二次又怎样?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我也说真的——岑熠,你痴心妄想。”
意料之内的答案。岑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痛楚已被隐忍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更柔:“你不愿意尝试爱朕,朕不逼你。”——极大的让步。
薛柔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但是,”岑熠上前一步,“朕愿意学习如何爱你,所以,教教朕吧,教朕怎么才能……让你对朕笑一笑。”
真诚到卑微的皇帝,实属罕见。怔愣的情绪一闪而逝,薛柔嗤之以鼻,不肯搭理他。
“朕知你在骂朕不配,”岑熠没有再逼近,单站在原地望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薛柔,朕愿意改,愿意学,只要你肯给朕一个机会。”
瞅她不说话,并固执地别着脸,而睫毛却在隐隐颤抖,他自信猜测,其实她心里并非毫无波澜。他放柔了声音,像哄孩子般耐心:“告诉朕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朕会一点点改。”
他欲伸手碰她的头发,但在半空中刹住,转而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正如他适才话语,蜻蜓点水般落在心上。
其时,四庆领着冯秀回来,踩碎一地明媚晨光。
“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提。”薛柔侧身,“你走吧。”
岑熠垂下眼皮,未曾暴露柔情水眸里渐渐绷开裂痕的事实。
乞求无用,反复乞求更无用,她是要他打消痴心妄想。他不同意,因为他停不下来了。
及时止损,他做不到。
“如果朕说,朕可以成为你心中崔介的样子呢?”经历一场迅速的风暴洗礼,岑熠抬眼,眼里承载着极端的赤诚,“朕若变成他,你是不是就能一心一意爱朕了?”
第93章
如果她始终忘怀不了崔介,那么,岑熠可以突破底线,抛弃自己,成为崔介。她大约会骂他丧心病狂,但不打紧,只要得到她真挚纯粹的情意,他便无所缺憾了。
“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薛柔满面惊疑,瞪了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男人好一会,不自觉退后一步,“……还有,你也犯不着与我详细解释,你的思想,我没有兴趣了解,我只想你快走开。”
岑熠无视她的撵逐,徐徐逼近,他瞳孔里跃动着的执迷格外惹眼:“朕说,朕可以成为崔介,代替崔介。”他猛不防捉起她的手来,掩护在心口,那之下澎湃汹涌,势不可挡,“朕发誓,会比他做得更好,好千倍万倍不止。因此,别执着于他了,全心全意用在朕身上吧。”
薛柔蜷起指头,牙缝里挤出音节来:“他活
得好端端的,需要你来代替?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这样易怒,反而更印证了朕的想法是对的。”岑熠将嘴角挑至一个阴森森的角度,“等着瞧吧,朕一定会复刻他,然后超过他,最终,取而代之。”他把她的手臂提起来,放到自己脸颊上,“倘或你不愿面对朕这张脸,朕也可以想办法,易容成你乐意见的模样,是崔介,是李介,还是王介,无所谓,朕都依你的。”
如若她的目光为他所停驻,期许因他而生发,心旌因他而摇曳,区区一副皮囊,算得上什么。
他的意图,薛柔搞明白了,但全然无法相信,一个人怎么会有变作他人影子的念头?编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的!
“你胡说,你闭嘴,我不信!”必须尽快摆脱这个疯子!薛柔开始推搡、挣扎,同时冲屋子里呆傻不动的几个人呐喊:“你们全瞎了?还不快帮忙拉开他!”
另外三个人豁然惊醒,分作两边:冯秀单独行动,劝阻皇帝高抬贵手;三喜四庆扑上来帮着薛柔活动。可惜皇帝抓得紧,主意铁,一群人拉扯半天,除了汗流浃背外,再无其它效果。
“朕没开玩笑,朕是认真的,你信朕,你得信朕!”岑熠几乎把薛柔揪到了眼皮子底下,固执地说服她,命令她。
薛柔不幸地认识到,他之癫狂永无上限,他加诸于她的恐惧永无止境。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可是崔介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像你这般逼问我!”
一声落下,响彻整个屋子。
岑熠不断拽扯的手一寸寸放松,薛柔趁机躲开老远,瑟缩在墙角气喘吁吁。三喜四庆追过来,安抚不停。
“是吗?”他低头瞧看自己才强迫过她的双手,又举目,循着她逃走的路径望过去。她心有余悸,手背在身后,摸到墙面,已无可退,却不死心地缩着身子继续往后藏了藏。
他垂下胳膊,开步朝她移动,不自然的笑意从他病态的面皮上裂开,更添一层阴森诡谲之气:“好啊,崔介不会逼你,那朕也不会了。朕改,现在就改。”他加深笑容,装出来亲和,“崔介是这样笑的,你看看,朕学得像不像?哪里不像的话,你指出来,朕重新笑,笑到和他如出一辙,笑到你满意为止。”
“你不要过来,离我远点!”他倒不如像以前,直接冲她咆哮,而今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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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不鬼的,真叫她瘆得慌。
岑熠且停住,面部肌理清晰可见地僵硬,尤属上扬的唇角严重。他说:“你不许朕过去,朕就不过去。你的话,朕听。”崔介对她唯命是从,他同样可以,并且在这件事上,他可以步入优秀的行列。
薛柔侧边是门,她贴着墙挪远些,让出门口的位置,这之间,有一道视线焦灼在她身上;她偏转脖子,盲指门,道:“好啊,那我命令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肉眼可见地,岑熠唇畔翘起的弧度坠下来,整张脸色,暗沉了一个色调。“朕,消失?”
“没错。”薛柔并不想利用崔介的,但到这份上,似乎仅剩这一招有希望赶走这个疯子了,“若是崔介,他绝不会质疑我的要求,会痛痛快快地走人。你不是声称要成为他替代他吗?这点理该不算为难吧?”
一面是好胜心,一面是贪念,争相撕扯着岑熠的神智。他欲笑不笑,欲走不走,欲语还休,从头到脚透着诡异。
“呵……”薛柔尽量镇定,却仍旧抵触直视他,偏着脸动用激将法,“如此,竟还妄想和他相提并论。滑稽至极。”
不如崔介品行优良,不如崔介出身高贵,不如崔介常年被她惦记……处处不如崔介,乃不争的事实。实话逆耳,人总是难以坦然接受的。阴暗、卑劣如岑熠,毫不犹豫地继续掩耳盗铃——他刻苦用心琢磨的话,崔介算个屁!
“好,你说了算。”他违背习惯与心意,挂起谦和的笑,完完全全是照着当年的崔介来的,“薛柔,你记着,朕是真龙天子,决计不会输给任何人。”
冯秀早把鞋子捧了过来,服侍他穿好,追随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帝去远。
摊上个阴晴不定、随时发狂的疯子,薛柔身心俱疲,勉强摸到椅子,软瘫坐下。四庆捧上一杯温水,她接了,没喝,飘飘然开口:“那个野狗,不分好坏乱咬人,我担心他拿崔介开刀。四庆,你伶俐,你现悄悄地到崔家附近,寻个客栈,住一晚,打探打探情况。若到明儿没动静,你再回。”
四庆别无二话,揣好银两,匆匆出门。
掏心窝子说,岑熠压根没想过再为难崔介,他于今的目标变了,从模仿崔介开始,以超越崔介结束。冒牌货也好,替代品也罢,只消她的顾盼、念想对着他,看得见摸得着,他就有价值的。
“吩咐尚衣局,速速给朕重做几套衣裳,要……”岑熠若有所思,他偏爱深色,衣服鞋帽一水的乌黑,反观崔介,根据为数不多的碰面总结,是跟他反着来的,“要鲜亮的颜色,以白、青为主。”
冯秀心里五味杂陈,这位陛下认死理,常常一条道走到黑,劝是劝不来的,便答应着传令去了。
第94章
保险起见,四庆在崔家附近徘徊到第二天傍晚,确定无人来找崔家的麻烦,方才往宫里赶。薛柔心里担忧,无心茶饭,眼看着华灯初上,眉头越攒越紧,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打发三喜出去瞅瞅情况,三喜便领着四庆推门进来了,于是急问:“怎么样?”
四庆老老实实答了。悬着的心缓缓沉了底,薛柔方有余力注意到四庆汗湿的额头,就叫三喜给她倒杯水缓缓。
“看来小崔大人暂时安全。”三喜递与四庆水杯,顺手按她坐椅子上慢慢喝,自个儿的两条细弯眉却不自禁皱了起来,“就是今儿下午奴婢去尚衣局嘱咐小殿下的新衣裳时,听说皇帝也要做衣裳,那图样子奴婢瞧了一眼,和他平常穿的大相径庭,倒像是……”三喜瞄一瞄薛柔,“像是小崔大人的风格……”
三喜一提,昨日岑熠的疯癫样浮现眼前,薛柔忍不住头皮一麻,咬牙切齿道:“他爱学谁,别人管不着。只是有一件,今日起你们警醒些,白日若没什么事,就把大门关了吧,倘有人叫门,看清楚是谁,要是皇帝,就说我病了,不宜见人,叫他回去。”昨晚她被噩梦缠了一宿,梦里全是他狰狞的模样,她是断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三喜四庆异口同声道是。
承乾宫闭门谢客,而岑熠,原本也没预备过去纠缠,他有更紧要的任务忙:他欲胜过崔介,光衣着打扮上朝崔介靠拢自然不够,字迹与日常爱好同样不能落下,于是乎他命人将崔介过去书写过的文书一样不差整理过来,上午提笔专注模仿,下午则逐字逐句研读其看过的书籍;天黑以后也不闲着,埋头处理一日朝政,直到三更天才洗漱就寝;待翌日清早出发上朝前,对镜整理仪容时,反反复复练习如何笑得自然又亲和。照此高强度执行一月有余,岑熠喊冯秀至跟前,面带微笑道:“你看看,朕近日变化如何?”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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