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声滴答,都有些昏昏欲睡。
她依旧没等到沈府的马车,却意外撞见了另一位熟人。
“长毅!”待沈幼宜反应过来时,已然唤了出口。
雨幕中,长毅得主子一声吩咐,停下马车。
太子殿下修长如玉的指节挑起马车侧帷,骤然见到太子,沈幼宜愣了片刻。
夜色下她后知后觉,这辆马车与前时出城的那辆,似乎有些相似。
她扯出一抹笑:“殿下安好。”
元朔帝声音无波:“何事?”
横竖已经叫停了车驾,沈幼宜厚颜道:“殿下如若顺路,可否,可否捎我一程?”
长毅:“……”
马车停至檐下,长毅跳下车,替沈大人提上四包精致糕点。
沈幼宜坐到车厢内熟悉的位置,又粲然笑了笑:“多谢殿下。”
转头她交代长毅:“放这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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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甜腻的脂粉香气搅了车内原本的沉水香味道,元朔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打量过眼前人。
想也知道,她是从何处而来。
白瓷描金的茶盏中盛了温水,元朔帝递到沈幼宜面前。
沈幼宜受宠若惊接过,反应还慢了一拍。
皇家琼林苑内,江南贡来的名花得匠人精心培育,夕阳下愈见绚丽。
近酉时光景,前来赴宴的臣工与新科进士少有安坐席上者,多散于苑中吟诗赏花,以文会友。
历来琼林盛宴,乃是士子无上荣光,更是朝廷新旧官员彼此相熟的好时机。
右首席位,内阁首辅陈祯不紧不慢地啜饮清茶,紫袍上所绣仙鹤绕于祥云间,神态毕现。
新入朝的士子们脚下犹疑,文臣之首,以他们的身份难得有机会拜见。
况且首辅在朝三十余载,一路辅佐陛下登基,深受帝王倚重信赖。全盛之时,阁臣五人有三位皆出自陈府门下,道一句权倾朝野不为过。
然而……
难题摆在眼前,士子中央,今岁的探花郎林晋心思最是活络。他登科时年岁不过二十有二,尤其立在不惑之年的状元与榜眼旁,更是难掩春风得意之神采。
他邀上七八位同年的进士一同拜见首辅,既不谄媚热切,又全然不失礼数。
陈祯泰然受了晚辈的礼,琼林宴岁岁如此,这些新科士子存的心思也都分明。
瞧其中有几位年轻的面孔,他轻拨茶盏,随意提点几句,又道:“长瑾还未至?”
首辅大人问话,立时便有人接上:“户部近来事务冗杂,许是因公务耽搁了。”
林晋已退远几步,闻言知晓首辅口中提到的人便是元和二十九年的榜眼,沈砚,沈长瑾。
虽未谋面,但同为登科的进士,在场诸人对沈长瑾的名号多有耳闻。他十六岁问鼎一甲,在朝为官三载,已官拜五品户部主事。说来那年的状元颇有些争议,沈长瑾与李状元的文章各有千秋,主考官难以判定。是因太子殿下道沈长瑾的文章虽则出彩,但欠济世之心,故而定其屈居榜眼。
而林晋知道沈长瑾,还因一小段插曲。白日里打马游街时,本是春风得意的热闹,他偶然听得街旁女郎言语:“……探花郎的样貌也好,只是远不及沈郎。”
少年得志,探花郎早便习惯周遭赞赏言语,在官员间谈吐往来渐有游刃有余之感。
女郎们的几句笑语夹在春风中,试问她们谈及的沈郎,除了沈长瑾,还能有何人?
他倒是真想会会这位朝中青年才俊。同在朝为官,日后打照面的地方不会少。
天边晚霞灿烂,天色渐晚,席上已坐满近半数宾客。
琼林苑中灯火渐次亮起,喧嚣与热闹之中,未有刻意的通传。
只是当那着一袭绯红官袍的年轻公子自阶下徐步而来时,惊鸿一瞥,竟叫看客再挪不开目光。
落霞的余晖镀于他身畔,来人沈颜之盛,几乎立时成为苑中景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连他眉眼间淡淡的一抹疲色,都添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隽雅致。
周遭仿佛静了一刹,直到年轻的郎君开口。
“老师。”沈幼宜拱手一礼,行云流水般从沈。
这一语,才叫周围士子如梦初醒似的。
听闻那年放榜,沈长瑾甫一上街,雨点般的香囊、花枝全部向他抛去,羡煞旁人。与他同登科的探花郎亦是俊俏公子,家世更是不俗,竟生生地成了陪衬。
如今见到这位沈郎君本尊,方知晓传言非虚。如玉一般精致的沈颜,惊鸿一面,便能叫人念念不忘多年。且沈长瑾这一份漂亮,并非山间明月般高不可攀,而像是染了俗尘,融于富贵锦绣中。
林晋暗自揣测,素日在朝为官,这副样貌至多是锦上添花,还需凭真才实学。
晚风轻轻吹动墨发,沈幼宜自然不知道一面之缘的探花郎心中所虑。
首辅开口:“今日琼林宴,陛下亦有言在先,不必太过拘束。你们年轻一辈且好生贺一贺。”
“老师说得是。”
沈幼宜唇畔含了两分笑意,明白恩师的意思。
单那一抹笑,让原本就瑰丽的沈颜愈发有夺魂摄魄之感。
陈祯笑着摇头,无怪乎眼高于顶的长女都动过心思,倒也无伤大雅。
拜见过恩师,沈幼宜回到自己席间。
今日的琼林宴礼部有心安排座次,前二甲的进士皆相邻。
抛开首辅门生的名号,沈幼宜乃正统科举出身,在读书人中本该有一席之地。
虽则她年岁尚小,但进士登科,惯例是按及第之年论资排辈,鲜有同辈能在她面前造次。
她这一到士子当中,尚未寒暄过几句,不少人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沈长瑾好好的进士一甲,原本前路已是通达,偏偏存了走捷径的心思,拜入首辅门下。
谈及内阁首辅陈祯,总离不开一句擅转弄权,结党营私。
这些年,陈府门下党羽跋扈更甚,无真才实学者忝居高位,清流文士多不屑与陈党为伍。
不过背靠陈首辅这一棵大树,到底好乘凉。就好比沈长瑾那五品官职,便是首辅力排众议保举的结果。
在朝堂上,首辅言内举不避亲,又以沈长瑾南下赈灾的功劳,奏请陛下擢升沈长瑾官职。
恰逢户部人才青黄不接,太子殿下亦无异议。
放眼朝中年轻一辈的士子中,沈长瑾最是官途顺遂,连初授便是六品修撰的李状元郎都矮上他一头。
若说羡艳未必有多少,须知有得必有失。饶那沈长瑾再如何傲视同侪,眼下太子逐渐掌政,首辅一党……焉知不是明日黄花。
她还那样年轻,心中常自不安,连喝醉了酒都在害怕色衰爱弛,有一日会被他抛弃。
只是当这一日到来时,她待她自己,比他还要狠得下心。
鹦鹉说够了它认为足够的次数,便又懒洋洋起来,徒留一室寂静。
过了良久,连窗外的杖击也停了下来。
元朔帝望着那只泰然飞到笼中的鹦鹉,它自顾自梳理着羽毛,浑然不知这是惩罚。
他缓缓阖上双眼:“备马。”
第 63 章 第 63 章
天子宸游,旌旗森森,剑戟鲜明,百姓们并不知晓同一片天空下那些王孙贵族所经历着的愁云惨雾,只知今年以来君王游幸较以往更多,争相去见天子仪仗。
不过这一回往翠微宫去,称得上是行色匆匆,连吉时都没有选。
不要说乘坐的辇车,就连搭设帐殿的军士也被远远抛在后面。
翠微宫临近终南山,即便是乘马快奔,距离都城也约有一日的路程,深夜于山中绕路行进、又不曾派人知会过地方官吏迎驾,这绝不符合万乘之尊出行的规格,中途但凡有些事情,没有谁能担得住这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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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的御史台同哑了一般,见识过这些时日东宫的处境,无论这时候皇帝想发什么疯,都不会有人想在这关头惹皇帝不痛快。
陈容寿看似镇定,实则提心吊胆,贵妃的举止常常出人意料,只教他送些金子宝石给鹦鹉,其余的什么也没交代,到了这一步,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美人想做什么。
距贵妃送谢恩折子进宫已经过了许多时日,贵妃还在不在翠微宫,尚且是个未知数,可没人敢将这个事实说出口。
他祈祷这位古灵精怪的美人能多些耐心,既然用了这样的法子婉转示好,最好能再多等上几日。
然而天不从人愿,翌日清晨,当铮铮马蹄踏过寒露,翠微宫的率卫见到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帝王,一时皆大惊失色。
帝王登基大典,定于十一月初五。礼部正紧锣密鼓筹备,臣工换下素服,恭候新帝御极。
首辅已称病在府许久,沈幼宜去探望过两回。
往昔门庭若市的陈府,仿佛随着冬日的寂寥,也一同沉寂下去。
老师从来不是孤注一掷的性子,他能在朝堂屹立三十年不倒,绝非单单倚仗先帝宠信那般简单。
倘若先帝没有走得那般急,倘若太子没有崭露头角那般迅速,或许老师有更多时机为自己保全退路。
踏出陈府大门时,沈幼宜依稀还能回想起那日寿宴的热闹。
时移势易,世事变化无常。
趁着冬日里少有的晴天,午后沈幼宜领着怀月在院中收整,许多事情有备无患。
才清点过府中现银,门房前来禀道:“大人,有客到访。”
“客人?”
眼下这光景,所有人对首辅旧党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人敢登门。
沈幼宜放下手中物什:“可有名帖?”
阳光和暖地照着,脚步声匆匆往前厅而来,声音中难掩激动。
“沈哥哥!”
沈幼宜望着跑向自己的小姑娘,随她露出了两分笑意。
“秀娘,慢些。”
袁秀提着裙摆跑到她身前,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沈大人安。”
一早知道能来见沈哥哥,她特意带上了新做的裙装。
杏黄的袄裙,成了冬日里一抹难得的色彩。
“天寒地冻,你们怎么进城了?”
“爹爹要押送今岁的贡米,听闻新帝登基,带我见见京中世面。”
小厮去采买回几样糕点,怀玉张罗着待客。
沈幼宜仔细端详眼前的袁秀,两年未见,这个她从淮扬府带回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吃些点心吧。”她笑道。
袁秀却顾不上,久别重逢,她有许多话想对沈大人说。
她眸中丝毫不掩饰仰慕与感激之情。那年家乡水灾,多少村落毁于一旦。她还只有十二岁,抱着截枯木,在洪水中沉浮。一个个浪头打过来,泥水雨水混沌,视线早已模糊不清。
饥寒交加,力气耗尽,她早就放弃了希望,随洪流漂浮。
可就在她闭上眼,徒劳地准备放开木头等死时,一双手突兀地拉住了她。
她那时望骤然出现的年轻郎君,衣衫浸透了泥水,与她一样狼狈不堪,却仿若天神降临。
袁秀至今仍记得那一刻沈大人的目光,坚定而又悲悯。
感激之语听了一遍又一遍,沈幼宜苦笑,淮阳府水患,她与太子也是恰好赈灾到此。
洪灾当头,袁秀的父母只顾带着家中唯一的儿子逃命,全然忘了还有秀娘这个女儿。
小姑娘在不远处的泥水中苦苦挣扎,她一时意气纵入了水中。
虽则最后她在洪流里自身难保,还是太子领人拼力将她们都救了上来,但袁秀依旧将她视为救命恩人。
好不沈易脱险,但父母不知所踪,未来茫茫,十二岁的小姑娘连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未曾拥有。
御书房内,谢明霁拱手一礼:“陛下。”
帝王未问他从宣平府归来先去了何处,君臣二人心照不宣。雪后初晴,宁远伯府阶前的积雪已清扫干净。
悬有“沈”字的几乘马车行于街巷间,护卫相随,一路引得不少百姓驻足停看。
当中宿卫着一辆华丽马车,有人猜测道:“这便是沈三小姐的车驾吧?”
伯爵府千金归家,这出入的气派果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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