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后你不必再操心了。”
“郎君的意思是——”
“月娘,接下来我同你说的每一句话,务必好生记着。”
怀月正了神色,将自己的疑惑暂搁置一旁。
“月娘,我要入宫了。”沈幼宜的目光望向紧闭的轩窗,“册封的旨意应该就在这几日。”
“铮”的一声,怀月手中月琴不稳,险些磕于地。
“我交由你的东西,可带来了?”
帝王纯孝,言太后心中最是宽慰。
母子二人叙了些闲话,福宁入殿道:“回太后娘娘,晚膳已预备妥当。”
言太后点一点头:“那便传膳罢。”
十八道精致菜肴,从晨起即开始准备。
依言太后的吩咐,布菜的侍女先盛起一碗茯苓鸡汤。
“你连日来政事辛劳,这是母后特意让人给你熬的。”
鸡汤炖了一日,依照太医开的食补方子,蕴着些许药香。
元朔帝无甚胃口,只是淡然接过。
瞧着帝王喝了几勺汤,言太后示意侍女继续布菜。
碗中膳食动了几筷,言太后笑吟吟道:“将要开春,宫中插瓶却还是多用梅花。”
“后宫也冷冷清清的,关于纳妃一事,皇儿可有定夺?”
言太后不能不操心此事,此番再度提起时,竟意外得了个想要的答案。
“儿臣已有人选。”
“是哪家的女郎?”言太后声音中有些惊喜。
不枉她元宵佳节召了各府女郎入宫,费心安排,数度提起,皇帝总归听进去了她的话。
沈府的三姑娘,印象中是个知礼识进退的。家世也好,伯爵府的嫡女,可堪为妃。
言太后心中满意,又道:“只她一位?”
“是。儿臣已交由礼部备办。”
“也好。”言太后点头,皇帝愿意纳妃便好。
她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到大,她和言氏一族从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双手捧与他。
如今帝王已然长成,许多事情她不能再替他做主。涵儿能遵从她的心意先行纳妃,虽说只有一位,对她而言已是足够。
街巷上已能见到向萍身影,沈幼宜叮嘱她:“五日后,你带上我先前交予你的物件,还在此处等我,明白吗?”
怀月脑中乱糟糟的,对沈幼宜的话却从来记得清楚:“郎君安心。”
难得相见,她却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临出屋子前,她又恋恋不舍望了屋中人一眼。
“郎君保重。”
沈幼宜对她宽慰一笑,全然信赖。
毕竟是大宗的支出,她必得亲自经手才安心。今日得闲,怀月也扮了男装随她同行。
春和景明,微风拂面。
午前拢共看了两处铺子,都走得匆忙。尚未到第三家成衣铺,刘管事已将其说得天花乱坠。
“沈大人有所不知,只因原主挣够了银钱,衣锦还乡,才急于脱手这间红火商铺。”
沈幼宜只听三分话,牙行的人最能耐的便是嘴上功夫。北风呼号,登基大典后,入狱的消息来得那般猝不及防。
刑部官差来府上捉拿时,沈幼宜神色平静,甚至无须再对怀月交代什么。
“郎君……”
怀月落了泪,一路追到府门外。
好在有门房再三的劝阻,将她带了回去。
灰蒙蒙的天幕下,沈府大门重重封上。午后的时光翩然而过,黄昏的余晖落下,转眼便到宫宴预备开始的时辰。
沈幼宜需提前至席上等候,命侍女取了自己的披风,秦让好生送了沈三姑娘出去。
他回来时,见帝王摩挲着掌中一枚玉棋,吩咐两刻钟后摆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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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宴饮的昭华殿中一应已布置妥当,宁远伯府的席位在中段靠上。
沈幼宜寻了自己的位置,安静摆弄着自己的手炉。
秦氏在与旁席两位夫人谈天,说起太后今日召了不少贵女,显而易见是在准备给陛下纳妃。
除了宁远伯府外,其他府上亦有得了太后赏赐的出挑姑娘。
陛下继位至今,后宫仍空悬。各家府邸明面上不提,私下里心照不宣各有盘算。
沈幼宜听得走神,目光不知不觉飘远,落到殿门处的那几张席位。
宫廷盛宴,向来五品以上的官员方有资格参加。
她笑了笑,好不沈易才升了官的。
还以为今年能混个末席坐坐。
沈幼宜想起自己初初置办宅邸,在京都有了安身立命的家时,是怎样的满心欢喜。
沈宅偏僻、简薄,她却再不用担心颠沛流离。
这样好的日子,唯有三载。
天色阴沉,似又要下雨。
沈幼宜笑了笑,三载快活的日子,也够了。
反正老天很少愿意厚待她。
她侧眸看怀月,见人一路记得认真,微微一笑。
日过午时,等当真到了刘掌事所说的顺隆衣铺时,沈幼宜竟意外地觉得不错。
铺面七八成新,地段也好,至少胜过沈幼宜现有的两间铺子。
沈幼宜不动声色,掌柜显然急着交易,不仅价开得低了两三成,连库中所余货物都愿意一并奉送。
不过他着急,沈幼宜自然便不急了。
她客客气气要来账本查阅,余光瞥见掌柜在铺中来回踱步。
按道理生意人,不该如此沉不住气。
沈幼宜略略翻过半本账目,留下一句“再考虑一二”,领怀月出了顺隆衣铺。
今日几家店铺都已相看完毕,刘管事告辞后,沈幼宜笑着对怀月道:“挑个地方,我们去用午膳。”
相比沈幼宜,怀月的心思不在吃食上:“郎君,这家成衣铺子如何?”
置产是要事,关乎沈府家底。
“账面做得很漂亮。”沈幼宜声音懒洋洋的,“可惜是本假账。”
她一搭眼便知有异,必定是被粉饰过的。
“那郎君的意思是——”
沈幼宜尚在犹疑,虽说觉得事有蹊跷,但掌柜开的价实在令人难以拒绝。轻率地放弃这个大便宜,只怕要辗转反侧许久。
“你着人打听打听,看能否探到顺隆衣铺的消息。”
还未有决断,行至稍僻静些的街巷时,主仆二人冷不防被拦住了去路。
沈幼宜认出武德司的腰牌,示意怀月不必惊慌。
武德司始创于高祖年间,起初作宿卫宫禁之用,渐领情报刺探之职,权势日盛。而这一代武德司的指挥副使,正是宣国公世子谢明霁。
敢在街头阻拦朝廷命官,或许这是谢明霁亲自经手的案子。
元朔帝收回目光,一路无话。
跟随其后的侍从俱谨慎侍奉,知晓太子殿下近来为朝事烦忧。
夕阳余晖映照下,凤仪宫殿顶的琉璃瓦流光溢彩。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吧。”
礼尚未毕,言皇后见到自己的孩子已是欢喜。她出身平阳侯府,是先帝在时亲自选中的安王王妃。中宫之主年过四十,却因保养得宜,气度雍沈沉静,望之如三十许人。
言皇后膝下唯元朔帝一子,嫡子的出类拔萃,又有家族鼎力支持,令她稳坐后位二十余年。哪怕陈贵妃再如何宠冠六宫,哪怕陈府再如何蒸蒸日上,都未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
宫人们捧着膳食井然入内,各色菜式几乎摆满了一桌。
言皇后吩咐侍女为太子布菜:“这一道马蹄水鸭汤炖了两个时辰,正是入味时。”
马蹄清甜,鸭肉软烂,鲜香扑鼻。
外朝政事繁忙,言皇后已有七八日未见过元朔帝。母子相聚,自然宫中的事情说得多了些。
“前段时日你父皇又提起,太子既及冠,是时候许一门婚事。”
言皇后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母后是想,太子妃之位可以慢慢择选,先纳一位侧妃或良娣入东宫未尝不可。”
毕竟是未来的国母,家世、样貌、才学都要万中无一,方能与一国储君相配。
言皇后笑意盈盈,眼下朝中局势,多的是勋贵人家愿将女儿嫁入东宫为侧室。虽说如今是锦上添花,但对稳固储君之位有益无害。
元朔帝早便猜到母后今日晚膳的用意,一如往常应对着。
“朝事要紧,此事暂且不急。”
言皇后甚至已经相看了一些合适的女郎,连画像都已备好。但见元朔帝神色有些疲惫,想到帝王久病,朝政渐渐压到太子肩头,又要时刻防备首辅与陈贵妃一党,便没有强求。
她命侍女夹些太子喜欢的菜色到盘中,停了片刻,接着说起自己有意挑中的几位女郎。
元朔帝安静听着,一顿晚膳的工夫,用了小半个时辰。
言皇后最后道:“这些世家小姐,母后也只能为你掌掌眼,终归要你自己中意才是。你若有何心仪之人——”
太子手中象牙箸微不可查一顿,言皇后并未发觉,笑了笑道:“罢了,你若有什么心上人,怕是自己早便请旨赐婚,也轮不到母后操心。”
沈幼宜回身过来,轻轻叹了一声:“郎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您既然叫太子同乐,我就知道总有相见的时候。”
她有时候会想,即便做了太子妃,她同太子的父亲是否当真不会有一点瓜葛,只不过她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因为婆母的刁难,就想着勾引父皇,出一口恶气:“或许用不着陛下如何俯就,妾自己也会瞧上您的。”
旧人相见,难堪是一定难堪的,可元朔帝不欲杀子,而她也会成为太子的继母,总有一日他会对她毕恭毕敬称一声母后:“不若叫云良娣她们母子和殿下见上一面,让他们阖家团聚,也应了节日喜庆。”
她和他的父亲一并出现,被自己强夺到手的女子和敬畏的父亲一并抛弃,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气死,沈幼宜宁可更关心做桂花酒酿汤圆的老板,能不能做出点不同于宫内口味的新花样。
有些事情,想了不如不想,无论她对太子是伤心、愤恨,都不如眼前的人重要,她虽然喜欢吃些酸辣的东西,可不意味着想勾起枕边人一坛子醋来。
隔着重重宫阙,元朔帝也可以对这个儿子十分狠心,但是近在眼前,又难免生出一丝怜悯与纠结,乃至于隐秘的阴暗念头。
他爱宜娘,甚至得到了宜娘的回应,这是远比太子要强的地方,哪怕他这个做父亲的沦陷下去,并不比儿子好上半分。
不过,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宜娘再去见到这个被她视为仇敌的太子,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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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宜兴致勃勃地点了两碗汤圆,她爱吃,也爱尝试奇奇怪怪的口味,要了一份肉圆,给元朔帝点的却是更为传统的甜酿,可是元朔帝却只是浅浅吃了几口,温声同她赔罪:“郎君忽而想起些事情,宜娘先用着,等一会儿再为你带两盏彩灯,好不好?”
第 73 章 第 73 章
她乍一起身,耳边便多了许多轻微声响。
混杂在热闹的集市里或许并不明显,然而当她格外留心时,就能听到利刃出鞘、鞋靴与地面摩擦的细碎声音。
“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么?”
檀蕊和岁朝见贵妃吃了那东西后面色大变,慌忙上前查问,压低声音道:“奴婢立刻着人去请太医来!”
陛下将贵妃腹中的孩子看得重之又重,她们不敢有半点怠慢,然而贵妃只是怔怔望着前方,呆住了一会儿。
额上细密的汗珠被微风吹拂,凉得人清醒,沈幼宜微有些歉意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店家,面上勉强笑道:“不要紧,不过是孩子顽皮,踢了几下,你们哪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要是教陛下知道,回去又要说教我不知好生保养了。”
岁朝舒了一口气,怀孕的日子渐长,贵妃自己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也变得随意起来,到底这孩子不是男子所怀,陛下有时候都要强压着啰嗦的想法,省得贵妃又要生出许多不高兴。
即便是在宫中摆下的集市,也同样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元朔帝都能立刻知晓。
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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